第一章 前尘下（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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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甚好”，皇太后异常满意。

午宴传膳之时，金娘终于借口更衣，从两位夫人的闲谈空隙里溜了出来，独自坐在自家的池塘边，伸出脚来，在冰凉的池水里来回搅动，只觉得一股透心凉的气息从脚底直钻入心，她不禁悠悠叹了口气。

“小姐因何叹气？”一个男人的声音冷不丁地从她身后冒出，金娘一个激灵，猛地一回头，果然是那位大皇子殿下。

金娘见四下无人，也就不再保持人前假面，回过头去，不想再搭理那人，继续闭着眼睛，搅着水。那人也不客气，也如金娘一般，脱了鞋袜，坐在她身边，将双脚浸入池中。

两人久久无话。

“为何帮我？”那男人打破了沉寂，“你大可以告诉父皇真相，三日前，我曾出现在龙鸣寺。”

“嗯……也不是不可以……”金娘继续闭着眼睛，惬意地搅动着池水，“但是呢，没有必要……”

“为何？”

“嗯……以前，我也偶尔听说过一些朝堂轶闻，听说，当今圣上的长子，是他还只是平安王时，府中一个侍婢所生，后来圣上夺了先太子的权，入主东宫，此子就如见证了那段历史一般，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儿，于是，他就将那长子长年流放边关，美其名曰，驻守，彼时那大皇子只是一介三龄稚童，就这样被扔到了遥远的北疆，一呆就是十几年，着实也是可怜。”

大皇子沉默了。

“后来，圣上娶了我的姑姑，奈何，姑姑命薄，未产下子嗣便就此身亡，于是，圣上又娶了继后，生下了第二个儿子，也就是如今的东宫。东宫既出，大皇子的处境更是艰难，试想，如果是我经历了这一切无妄之灾，我也未必能淡然处之。”

良久后，大皇子悠悠吐出一口气。

“所以，那日在龙鸣寺，小姐便已知晓我身份？”

“那倒没有，只是猜测，这大概是某位皇子”，金娘懒懒一笑，“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家之事与我茹家并无关联，金娘只望将来我茹家都不要被卷入这些纷争中。”

说完，她抬起头望着那男人微微一笑。

“好！”那男人点点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笑容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暧昧感，金娘的心突地跳乱了一拍。

大皇子说完，则是立即起身，轻轻掸了掸衣服，穿上了鞋袜。

“茹氏金娘，果真聪慧过人，但，切记，过慧易夭，宝剑藏锋，才可得长远。”

“金娘记下了”，她微微一侧头，表示致意，那男人却已走远。

金娘微微摇了摇头，穿上鞋袜，也起身离开了水边。

是夜，当圣驾回宫后，金娘便跪在了祠堂中，面前对着一排又一排黑漆漆的灵牌，身边还站着怒冲冠的茹相。

“金娘啊金娘，往日爹爹见你安分守己，颇识大体，今日怎如此孟浪？你可知对面那人是谁？那是当今圣上，你若说错半个字，我们茹家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你手中了，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这不没事儿吗？圣上眼见的也很开心！”金娘不满地回着嘴。

“你……你这孽女，还敢犟嘴？”茹相气急，高高扬起手来就欲给金娘一个耳光，被旁边站着的茹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拦住。

“唉，老爷，有话好好说便是，金娘年纪尚小，您莫要跟她置气才是……”

一转头，看着一脸倔强的金娘，茹夫人顿感恨铁不成钢。

“你啊你啊，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闯了大祸，为人臣子者，最怕被主上怀疑有不臣之心，你还当着圣驾与那大皇子眉来眼去，你不知道——”

“我知道”，金娘不满地打断了茹夫人的话头，“我与大皇子并无任何私交，更谈不上眉来眼去，圣上怎么想我无法得知，你们是我生身父母，怎么也如此不明事理？”

金娘说着，眼圈一红，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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