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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與聞兇悍的舌頭將他攪得如醉如痴，他幾乎忘卻了所有身為人的意識，只知道他是依附於6與聞而存在的，6與聞索要他便迎合。他直覺自己是一坨爛熟不成形的肉，巴不得6與聞一口吃掉他。

從哪裡來的他要回到哪裡去。

一束強光照過來時，6與聞堪堪放開了他，氣息正糾纏，方雨仍追尋6與聞的唇，6與聞掌著他的後腦勺將他按在肩膀上，方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他伏在6與聞肩頭，慢慢找回屬於人的知覺。

6與聞扳起他的臉，指腹擦掉嘴角的水漬，低聲同他道：「背你回去。」

方雨嗯了一聲，咬著唇笑了，他的大腦仍混沌，他想起自己要對6與聞說什麼：「你知道你親我的時候，我心裡在想什麼嗎？」

6與聞問：「想什麼？」

「將我吃掉好不好，」方雨盯住6與聞的眼睛，「一口一口吃掉我，我是你的，我想鑽進你身體裡，不要跟你分開。」

6與聞感覺胸口被燙了一下，熾盛的火苗燒毀了門鎖，方雨再次推開柵欄門，引誘出他身體裡的野獸。他攥著方雨的腰，聲音低啞地道：「怎麼吃？你教教我。」

方雨說：「愛我嗎？愛我才能吃掉我。」

6與聞眉頭緊鎖，「喜歡不行嗎？」

「不行，」方雨痴痴地笑，「會很疼，只有愛我的人才能讓我疼。」

6與聞正面臨人生中最大的難題，要到哪種程度才算作愛，他愛方雨嗎？6與聞想，要是心裏面有個警報器就好了，一旦察覺他愛上方雨，那就發出警報，越響越好。

他不願錯過半秒愛的信號。

方雨回到平房，方晴像沒事人一樣和他交談，態度熟絡熱切，只口不提剛才的事。

6與聞一臉無聊地看著他們，方晴覷到6與聞的臉色，拉住方雨的手道：「哥，今晚不能睡這裡嗎？」

方雨為難地看向6與聞，6與聞拉長了臉，「你答應了我什麼？」

方雨走到6與聞面前，勾了勾他的手指，眼巴巴地道：「就今晚，好不好？」

6與聞沒答話，打開衣櫃翻出睡衣甩到肩上，出門洗澡去了。方雨轉身對弟弟笑了一下，他的眼尾很紅，嘴唇本就紅潤，此時在明亮的燈光下愈加惹眼。

「下次別亂跑，」方雨一邊整理6與聞翻亂的衣櫃，一邊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看爸爸？」

方晴冷不丁開口：「我看到了，你們躲在廟裡親熱，你知道我來了，是你告訴我有個山神廟可以看，還有農家樂的房間鑰匙，你知道我看見房間號會找過去。」

「哥，小時候你就這樣，知道我愛吃糖，故意把糖放在我看得見的地方，連凳子你也特地搬過去，就等著我站上去拿糖吃。可是哥，我摔了一跤，你也被媽媽罵了，難道你忘了嗎？」

方雨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他轉過頭，「小時候的事你還記得，我真的忘了。你上午去了廟裡？為什麼不吱一聲，我和6與聞在神像背後對戲。」

方晴冷下臉，方雨卻還是笑著的模樣，他歪了歪頭，「其實我們沒那麼像，你覺得呢？」

當晚睡覺前方晴臨時反悔，提出要去農家樂睡，6與聞客客氣氣把人請出去，再打給助理讓他去開個房間。目送方晴出了門，6與聞就差歡呼，他走去鎖上大門，順手關了燈，摸黑爬上床。

方雨坐在床上等他，6與聞將方雨擠到床裡面，看方雨的眼神稱得上虎視眈眈。

方雨伸出一根手指，在6與聞的鼻子和嘴唇上游移，6與聞要咬他的手指頭，方雨倏地拿開手指，說道：「不給吃。」

6與聞立即瞪眼，「你逗我？我那麼喜歡你，又疼你又親你，你——」

「我怎麼了？」方雨偎進6與聞的胸膛，6與聞悻悻地收了聲，他摟著方雨，揉他的腰肢和後背，身體裡那股躁動仿佛只有通過肢體接觸才能緩解。

方雨把6與聞的手塞進睡衣里，他引導6與聞摸他的胸腹，6與聞的大手在裡面探摸，雙眼透著深深的疑惑，「怎樣算愛你？」

方雨瞅了眼衣服底下規矩的手，無奈又好笑，他隔著睡衣覆上6與聞的手背，「等你想扒我衣服，我說不準你還是要扒光我，吃掉我，等到你不會懷疑，那就是愛了。」

6與聞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這不是禽獸嗎？」

方雨撲哧笑了，他親親6與聞的唇角，「愛就是會讓人變成禽獸，你懂不懂？」

禽獸意味著卑劣無恥，而愛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卑劣無恥的，愛里的自私、占有、掌控、索取，愛的本質，人淪為動物，丟棄羞恥地交合。

掙脫了美好與幻象，愛有哪一樣能稱得上高尚？

方雨開始喘息，6與聞不知輕重地摸得他很疼，他把臉埋進6與聞肩膀，6與聞的手從他衣服里抽離，陡然拽了一下他的褲頭，「讓我看看你。」

方雨抬起臉，「不給。」

6與聞擰著眉，又拽了第二下，見方雨沒反應，他猛然將方雨推倒在床上，只手扯著方雨的睡褲，嚇唬道：「讓我看看，不然扒光你。」

方雨還是笑，「不給。」

6與聞一把將方雨的睡褲脫拽下來，方雨踢了他一腳，在床上不睡覺不親熱的兩人仿佛註定有一場角斗，沒人願意承認是自己挑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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