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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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愿?”徐篱山说,“虽然我自小在安平城长大,但兰京也有兰京的好,况且我自认为在哪里都能混得开。”
京纾继续剥蟹,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为何还问我愿不愿意?”徐篱山撑着小几,在张嘴接过那块蟹肉前用很平常的语气说,“我愿意同你回家了,不悔。”
家。
京纾琢磨着这个字,声音轻微地发颤,“好。”
立冬前后,徐篱山拜别姓曲的一家三口,带着京纾与褚凤等乘坐自己命名的“京纾快乐号”前往荆州,见了师家人。
师流萤与父亲一同掌管的一间书楼修得雅致,供学生才子们交友学习,师鸣则与母亲在书楼旁边经营一家茶点铺子,一边供隔壁书楼,一边接待外客,生意都很不错。师鸣还在筹钱,打算盘下城郊的一座马球场,他从前在兰京就很喜欢打马球。
师流萤还是以前的样子,平日在书楼忙活,能与学生们交谈一二,也学会了对着账本拨算盘。师鸣也没有模样大变,却是比从前多了三分稳重,这些日子想来遇到些锉磨,好在都解决了,徐篱山见到他时,他正在同人谈生意,有模有样的。
见他们把日子走上正轨,徐篱山很是高兴,见了师家人之后又去了趟白家庄,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白夫人,感谢她对师家的照顾。被白夫人留下来叙旧一日,挽胳膊搂肩膀,不慎惹得白庄主与家中那位公主殿下都发了醋水,前者忌惮他年轻貌美,后者是单纯的不喜他与别人接触亲密。
在荆州玩了三日,徐篱山启程返回兰京。
褚凤则继续留在荆州,想多玩一段时日,徐篱山于是把还没有吃遍当地美食、走不动道的柳垂留给了他。
“京纾快乐号”装潢雅致,船上书房、膳房、主侧卧房等应有尽有,以前都停在兰京郊外,有专人看管保养。京纾来时便是乘坐此船,只是为了最近距离的“尾随”徐篱山才选择坐商家的船。
这日午后,京纾在书房处理公务,徐篱山便在小书房看书,看着看着就倒在地席上睡着了。午睡醒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揉脸,抬手间手腕受到阻力,一串玉撞到地面的声响随后响起。
徐篱山“唰”地睁开眼睛,与手腕上的一圈青玉手环以及镶嵌其中的玉链对上视线。大眼瞪无眼,一瞬后,他撑着地坐起来,视线顺着那两截玉链下移,落到不知何时被套进玉环的脚腕上,而手脚上的这四条玉链最终都镶嵌在房间的四面。
“醒了。”京纾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盘剥了皮的水果,还提着个小檀木盒子。
徐篱山“啊”了一声,晃腿摇出一阵声响,说:“混账,你搞咩啊?”
京纾将果盘和檀木盒子放在徐篱山身后的小几上,伸手挑起他右手腕下的那条玉链,说:“好看么?”
徐篱山唱了句歌:“‘为什么最迷人的最危险?’[1]”
“这套玉链是我拿宫中贡品请兰京最好的玉匠打出来的,一拿到手就觉得你戴着它一定很好看。”京纾的指尖顺着玉链抚下去,落在徐篱山的右手腕上,攥住。
徐篱山被他专注痴迷的眼神吓了吓,谨慎地问:“你最近应该没有背着我开发什么新癖好吧?”
京纾摩挲着他的手腕,用一种玄妙的语气说:“难说。”
徐篱山:“……”
逃不掉,躲不了,徐篱山一头栽进京纾怀里,试图用体重压制,哀嚎道:“大王饶命!”
京纾分步未挪,偏头嗅着徐篱山发间的花木香,说:“你还记得那夜我同你说过的那句话么?”
“不记得了哦。”徐篱山装傻。
“我说,回去的这一路上,我必定要同你好好算账。”京纾偏头啄吻徐篱山的侧脸和耳朵,“前几日都没碰你,让你夜夜好睡,今儿该让我饱一顿了,是不是?”
徐篱山为菊力争,说:“可不可以再腌制几天,我觉得还没入味!”
“不要紧。”京纾将徐篱山掀翻在地,从后方俯身压下,“我最近爱淡口。”
徐篱山这才发现岂止是他睡懒觉的地席,不知何时,这间屋子的地面上都铺满了深色厚毯。
小几上放着笔架,京纾扯下徐篱山发间的青色细带,伸手捞住锦缎似的头发,将他摁在小几边,说:“今日我们立下君子协议。你答应我,往后绝不涉险,绝不瞒着我逃跑,而我以性命许诺,视你如珍宝,如心肝,此一生绝不背弃。”
说罢,他将徐篱山摁到小几边,将蘸了墨的笔塞进他手里,笑道:“留青,写下来。”
礼物
徐篱山接连三日没有出过小书房,其中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昏着的状态。
第四日傍晚,徐篱山睁开眼睛,好似终于从险境出逃,浑身上下的骨头打碎重组,再勉强扒紧一层没有几块好肉的皮囊,最后凑出个眼神麻木的人来,好在身上已经被清理过了,有股熟悉的药味。
京纾没有在他身边,徐篱山将手掌蹭过去,身边的毯子上还有余温,想来京纾也刚起不久。他的手在那余温处停留了一会儿才收回来,而后撑地起身,腰间响起“咔嚓”声,足以表明这具躯体已经接近半报废的状态。
致残之仇不共戴天,徐篱山吁了口气,试图起身,怎奈身体硬件跟不上,于是他改坐为趴,再一个匍匐倒地,蜥蜴似的开始往外梭行。小书房的门轻轻打开,站在门外的京纾上前两步,将费力折腾的人抄胳膊抱了起来,挂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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