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娃子你给老子滚出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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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隋炀帝创建中国的科举制度以来，到清末一九零五年慈禧废除科举制度，科举时代存在了一千三百年。举人之前我们介绍过，能享受县一级待遇，一旦中举即可平步青云，那秀才都是县里万中选出的十几个人，考个举人难度就更大了，举人就能锦衣玉食，滋润的很，即便不做官和县官老爷不相上下，身份地位的提升自然有人上门送银两、送房，也会有人当牛做马，做奴做仆。举人去当官一般都封个小官，或是小部门的管理，或者官学的主任，可是举人干了小官之后就等于放弃了在往上一级报考是权利了，极少有举人放弃报考甘愿做个小部门负责人的，继续报考得中了就可以扶摇直上，也就是李侍恒吃罪不起的原因了，还别说举人，就是秀才县官都动弹不得，秀才不能做官，没有工资，没有从源头上改变地位，必须自力更生养家，一般县衙书吏狗头师爷都是秀才，有的一心读书想要求取更高的功名则清贫至极“穷酸秀才”因此而来，秀才在大清朝就享有三层权利：一是见了知县不叩头，也有座位。二是无需服徭役，房屋建造可以比老百姓高出三寸。三是犯了事不能脱裤子就打，即便要打普通衙役也不能动手，需要需要县级的学官动手，这学官也就是举人，一般的举人不在考取功名都会在官办学馆谋差事，动刑要省一级准革区功名才可以。这穷酸秀才就有这样的待遇，换算成举人难度可想而知，李侍恒开堂审理举人王淼材这爆炸性新闻立即就传开了，惊堂木一响堂下站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啊，瞧瞧，瞧瞧，中国人爱看热闹的习俗从古自今就没断过，上一次见这老些人还是二娃子给我扔到街上呢，二娃子，大兴县，你姥姥的二娃子，我差点把你给忘了，你等着，先给你二娃子搁下，等我写完这段庭审王淼材我在好好找你二娃子算总账。
乌央乌央一群人围着县衙，这县里的举人王淼材受审这新鲜事情，七嘴八舌的议论上了，这个说“举人老爷这是得罪王爷了，告王爷的状让王爷报复了”，另一个说“王举人写反诗被弹劾了”。还有说王举人妓院杀人的，听听，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你王淼材在地方名声真臭。堂下你一言我一语乱哄哄比菜市场还乱呢，根本没人能听清楚说的是什么，李侍恒怒跩惊堂木引出了一句：“在此之人不得喧哗，升堂，带人贩王淼材上堂问话”。此话一出堂下瞬间安静，王淼材反缚双手嘴堵着白布被押上堂来。
“王淼材，本官复查案宗现你欺上瞒下颠倒黑白，现从审你强奸民女凤莲一案，因你强奸民女凤莲令凤莲羞愧难当已在家中自缢，你造成一桩血案，我早已上禀总督府衙，已将你功名革去，文书在此，胆大王淼材，你给本官跪着受审，苦主凤莲老爹上得堂来，本官为你做主”嚯，办事够麻利的，我们到这天刚亮，这才下午，省厅里的文件都到手啦？我的妈呀，这办事效率嘎嘎到位啊，李侍恒李大人这惊人的执行力不得不佩服啊，八百里加急都办不到吧，你李大人屁大个功夫公文下来了？我看未必，只是找个能打你举人的理由，堂下百姓一无所知还真让这公正廉明的李侍恒给虎住了。
衙役们上前把王淼材按到在地，老百姓一个个拍手叫好，你王淼材人缘也是真差，老百姓有生之年能看见审举人也是开了眼了，李侍恒开个直播估计现场百姓能刷不少礼物，人气榜瞬间干到全省第一的架势啊。
去掉堵在嘴上的白布王淼材也没喊冤，是不想喊嘛，能保命不喊才怪，可他喊不出来，天没亮白布就堵嘴里了，下巴早脱臼了，不脱臼堵了一天也木了说不出来了。
“王淼材，你贪图凤莲美貌，趁凤莲家中无人之时你强行玷污凤莲啥也不是”李侍恒大声呵斥问道。
站在王淼材身旁的衙役前后揪着王淼材的辫子佯装点头，王淼材像个提线木偶，前后摇晃。李侍恒没给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
“你买通本县书吏，二人合谋造假蒙骗本官是也不是，带书吏上堂听审”
书吏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前几个月见了还红光满面呢，这一上堂黑着个脸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了，想想怪可笑的，没有错，这都是小爷我赏你的大功一件。
“何书吏，你收得王淼材银钱二百两，你利用在本县做吏，巧写文书颠倒黑白，使得本官轻信谗言让举人王淼材逃脱罪责是也不是”李侍恒拍着案板指着书吏问道。
老爷一直很严肃的看着堂下的一幕一幕，平静的很是诡异，按理说替同族伸冤应该感觉轻松愉快才对，我们老爷平静又庄严看着大兴县令李侍恒一个人跳梁小丑似的自导自演，目空一切就等着最终审判一样。还是这倒了八辈子血霉的书吏扛下了所有。
“老爷，是小的做的，小的财迷心窍一时糊涂，忘老爷轻判”这书吏边磕头边说。
王淼材人麻了，提线木偶任人摆弄，听课李侍恒的话，想反驳张不开口，木讷的左右查看，时不时衙役还拽一下他辫子。
“本案已查明，现还给苦主凤莲老父一个交代，何书吏贪赃枉法与王淼材沆瀣一气，判仗二十牢六月交赃银二百两革去职务永不录用，判例文书签字画押立刻行刑收监，不得医治”李侍恒盘了何书吏。得了命的押差噼里啪啦几板子就把书吏打的见了红，书吏哎呦了两声便没了力气，只能认栽挨打，这李侍恒够狠的，平白无辜让何书吏背了黑锅在人民群众面前展示了一波大公无私，还假惺惺的命人不得医治，你大兴县的本事小爷我是领教过的，估计何书吏就前三板子是实打实的，先把屁股打开了花，让人民群众相信你大公无私一视同仁，后面的板子全是在我身上用过的手段，响亮而不伤筋骨，打倒天黑也就是个皮外伤，还就三板子的皮外伤。戏是让李侍恒做足了，观众们见了纷纷叫好，估计搁在直播间里嘉年华都刷上了，重头戏马上就要开演了，拖走了打过板子的何书吏，该他王淼材登场了。
“王淼材，你妄为饱学之士，见色起意犯下苟且之事害死凤莲人命，行贿县吏颠倒黑白蒙蔽本官，使得凤莲死后还蒙冤受屈，法理不容，本朝法令在先功名在身免你斩死刑，可罪行滔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县不能饶恕，判你仗八十，终身徭役不得减免。判例文书签字画押即刻行刑”李侍恒判完了王淼材。这一大段台词功底可是了得，宣读完判词李侍恒面向我家老爷谄媚的点着头。
八十仗啊，八十仗，王淼材听到判词想反驳却张不开嘴，嘴里哼唧着口水直流就是合不上嘴，一场无声的判决，就在押差抓住王淼材的手按在判决书上这一刻生效了。王淼材王举人，也有说不出话吃哑巴亏的一天，王淼材知道自己不能活着走出这衙门的大堂了，李侍恒判了这八十仗就没想让王淼材活着离开，判例一下在场百姓欢声雀跃，掌声雷动，就等着这王淼材挨揍了。
假惺惺的李侍恒走下堂服起了凤莲老爹，安慰说道：“凤莲老爹，是我李侍恒无能，才让这王淼材躲过一场判决，老爹你来看，我今天就为你女凤莲伸冤昭雪，来人，动刑”
按到王淼材，两人左右开工碗口粗的庭仗霹雳吧啦的打在王淼材的下身，只十几仗王淼材身型就被打的扭曲的不成人形，王淼材口吐鲜血眼球突出，青筋暴露屎尿横流。三十仗过后王淼材就没了呼吸，如同草人刍狗，随着棍子的着力点左右翻转了。王淼材挨足了八十仗，下身一滩肉泥血水死在了堂上。在场百姓从拍手称快到掩面躲避，见证了王举人由生到死。
“便宜了王淼材，就这么死了。凤莲老爹，罪徒伏诛告慰苦主，罪有应得，此案本官也有过错，本官自愿罚俸一年，连同贿赂书吏纹银一同补偿给苦主，告慰凤莲在天之灵，能让老爹安享晚年，本官疏忽不可不罚，明日本官像朝廷请命，辞官受罚，给后人警醒”李侍恒作揖面向凤莲老爹。
真是精彩，李侍恒为官之道不得不服。如不是早知事情始末，我估计我也在鼓掌呢。他是怎么做到全身而退获得赞誉的呢。牺牲，牺牲了何书吏。出卖，出卖了王淼材。媚上，媚上了福州将军。迷惑，迷惑了在场百姓。一手为官之道甚是精彩，这种人在什么地方都是祸害，一天时间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一天时间帮苦主伸冤昭雪，一天时间赢得民众爱戴，一天时间免去仕途灾祸。李侍恒无论朝中有什么亲属，他这套业务能力本身就能游走在朝野上下。大兴县令天子脚下第一县令，果然名不虚传。
戏是唱完了，苦主伸冤昭雪回家安葬凤莲，我和老爷不愿在李侍恒的府上多停留。起身要走，李侍恒跟上有塞到我手上一个锦盒，说是给老爷的孝敬，有用得着的地方还请我们老爷吩咐。我们一行人没有回京，又回到了馆驿歇下。老爷见了锦盒也没有打开，叫我命兵丁带回给毛官营查海，并带话下月请查海入府饮宴。一切作罢我打来洗脚水伺候老爷洗脚。我们主仆聊了起来。
“刘坤，连日也没休息，早早歇息吧”
“老爷，伺候您睡下我便去。李侍恒会主动辞官嘛”
“刘坤，李侍恒要是舍得官职还费这周章干什么，百姓也不会盯着他是不是真辞官，我猜锦盒之内会有五十两黄金”
“五十两黄金老爷？五十两黄金是多少银子老爷”
“十两白银一两金，百两白银十两金，这五十两黄金是五百两白银啊”
“五百两？李侍恒一年俸禄才多少啊？”
“七品县令年俸四十五两，大兴县天子脚下多一些七十两，你是不是想问这银两是他李侍恒七年多的俸禄，怎舍得”
“是啊老爷，李侍恒这是什么钱，怎么舍得”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李侍恒虽不是知府，可他大兴县也是天子脚下的第一财政大县，这区区五百两李知县不会在意的，下官对上官要孝敬，何况还有把柄，这不算什么，让你把钱带给查海，也是军中贫苦，这查海冒险借兵，回去也有个分赏，你这一趟功劳也是不小，我赏你些什么啊”
“老爷，我要不得什么赏赐，李侍恒给我的银子还在袖中”
“哈哈哈，给你的打点你就收着，和全喜买些酒肉，老爷我另赏你点什么”
这可是你主动要给的啊，我可没要，要说赏赐我有吃有喝这又得了十两银子也不缺啥，没啥想要的，只是这大兴县我还有个仇人没报复，这二娃子的丑我可一直没忘记呢，是时候报仇了。想到这里我嘴角上扬起了歹意。
“老爷，小的是有事相求，希望老爷做主”我说道。
“说来我听”老爷笑呵呵的接话。
“老爷，小的初到京城境内，弄丢了包裹盘缠，无奈只能屈伸一面馆劳动换取盘缠，小的在面馆勤快务工，希望换的三餐盘缠，可面馆老板父子克扣小的，不给工钱，还冤枉小的偷窃，还打了小的，就在这大兴县，小的冤枉”我委屈的说道。看过前几章的看官老爷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我扯谎的功夫还是一流的，不把他们说的十恶不赦，也不能遭老爷同情不是，我来了手颠倒黑白也算现学现卖。
“明天我先回京城府上，你带领这十兵丁去找面馆老板讨要工钱，不可打架声事，不可仗势欺人，你可记下了，这点委屈老爷给你做主了”
得令，没想到这么顺利，这赏赐真是爽啊。
第二天早晨服侍好老爷回京，我带着十人小队往辛庄子奔去，幻想了一路如何报复二娃子，我也热血澎湃，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欢歌奔到辛庄子，走到熟悉的街道跨进熟悉的面馆大声喊道：“二娃子，你给老子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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