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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靠著會舒服些。」夏安說著,又將頭頂的大燈按滅,點亮了床頭那盞散發著溫暖燈光的床頭燈。
「我想和你一個班。」
冬綏怔了怔,看向他。
夏安笑了笑,在這種寂靜無物的環境中似乎更有利於剖白心聲:「我選什麼其實都無所謂,物理也好,歷史也好,都不是我喜歡的科目。」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和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我會覺得很舒服,也很放鬆。」
冬綏看向他的目光摻雜了些震驚。
「想不到吧。」夏安自嘲一笑,有如鬼斧神工雕就一般的側臉在明黃的微弱燈光下顯得柔和非常,褪去了平日裡刻意偽裝的淡漠與疏離,仿佛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才是真實的夏安。
拋卻掉那些凶名在外的事跡,淡化掉神情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鋒芒,這才是原原本本,真真實實的他。
「我從小,在一個很複雜的環境中長大。」夏安皺著眉思索著講述道,仿佛回憶起這些事情令他痛苦萬分。
「我的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去世了,跳樓自殺。我的爸爸在那之後娶了一個女人,就是那天你見到的,沒多久她就給他生了個孩子,於是我不再顯得那麼重要。我的爸爸也理所當然地放任我肆意妄為。」
「以前的我很幼稚,想盡辦法吸引那個男人的注意,我想讓他知道,他辜負了我們,辜負了一切對他掏心掏肺的人。我想要毀了他,想讓他懺悔自己所犯下的一切過錯。」
「後來那個男人實在忍受不了我的胡作非為,把我送到了這裡,我已故的外公外婆的家,我在這裡度過了自生自滅的十年。」
冬綏看著他,眼裡充滿了悲傷。他伸手摸了摸夏安無力垂在膝上的手,想通過肢體間的接觸傳達些許蒼白的安慰。
夏安反握住他的手,很緊很緊,不願意放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那段時間是我最黑暗的時光,我從沒想過一個人竟能墮落到如此境地。那時我正值叛逆期,又接連遭受親人離世的噩耗,那個男人也對我不聞不問,似乎沉浸於他的家庭。我感到被世界拋棄了,我不能承受這種獨自一人的痛苦,於是只好試圖將情緒轉移到外部,將我的滿腔怒火與憤懣全都發泄在與我素不相識的人身上。」
「我沒日沒夜地逃課,老師不管我,同學怕我。我成天找架打,要麼他們把我打得半死不活,要麼我把他們打得滿地求饒。」夏安向冬綏微微靠近了些,妄圖從他身上汲取自己所希冀的,賴以生存的力量。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遇見了一個人。那天晚上打架黑燈瞎火的,我沒注意旁邊經過的有晚上摸夜路回家的學生,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我發現我誤傷了一個人。」
他抬手,撥開擋在冬綏額前凌亂的黑髮,輕輕摸了摸他眉骨下方,那裡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凹陷的小傷疤。
「我手中的刀,劃傷了他的臉。」
冬綏眉骨下面藏著個細小的刀疤。
淺淺的一道,就像微風颳過原野留下的一道很淺的痕跡,若不細看很難發覺。
那是初中的時候,被一個凶神惡煞的人劃傷的。
他好像知道那總是無處不在的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了。
原來他們真的在很早以前,比那個雨夜更早,就認識了。
那夜無星也無塵,是個晴朗的夏日。
冬綏一個人在校門口駐足觀望,從放學等到校園裡面空無一人,就連最後門衛也連連催促著他回家。
於是他踏著將晚的暮色,一個人走上了漫漫歸家路。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冬綏還沒到家。他心裡著急,害怕冬寧出於擔心一個人亂跑,便壯著膽子摸黑走上了那條幾乎無人問津的小路。
腳邊是髒水橫流的水溝,散發著嘔人的惡臭。蟬鳴與蛙叫此起彼伏,偶或間雜著遙遠地方傳來的野貓的嗚咽。
如泣如訴的嗚咽之下,掩蓋著激烈的廝打與怒吼聲。
他其實沒想到,自己走個夜路都能黑燈瞎火地被一通拳打腳踢,畢竟人倒霉也總得有個限度。
他被人揪著衣領拽進了一旁破舊的小道里,那人力道奇大,又將他狠狠摜在地上。他的脊背撞到了一處堅硬的稜角,薄薄的襯衣在撕扯中變得破爛不堪,鮮血順著豁口緩緩滲出來。
冬綏還來不及痛呼,又被人扯著站了起來,他剛想開口說話,就被眼角餘光一道刺目的白刃攝住了心神。
那抹刀光輕而易舉地刺破黑夜,掠至近前,將遮擋住眼帘的額發齊齊割斷,在眉骨下方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溝壑。
痛覺總是晚於呈現一切的視覺和聽覺,幾秒過後,冬綏緩慢地眨了眨眼。痛覺如針砭骨,細細密密,他沒忍著疼,小聲呻吟了出來。
眼前的人影頓了頓,轉過身來。那比刀光還要凜冽的目光直直撞進眼底,令他不由為之一怔。
說來也怪,在這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冬綏本應看不見他的眼睛,可他仍無端覺得那人打量的目光如叢林裡的野獸一般警覺銳利,仿佛下一秒就能一躍而起,將獵物撕成碎片。
下一秒,他聽見他開口,聲音冰冷得不含任何雜質,好像還帶著少年變聲期時特有的沙啞:「對不起。」
周遭鬧哄哄的人聲靜了下來,隨即不知哪裡傳來一聲鬨笑,打破滿巷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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