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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死了只鹰而已。他漠然地想:仍有千万只在我心中。
雨至后半夜方停,楚驭趁夜而归,遥遥看见一个陌生人站在自己住所外,那人穿着一身粗衣短打,半短不长的头利落的束在脑后,手臂上还套了鹰鞴,不像是在內宫伺候的人,却在好奇地朝里张望。楚驭纵步而至,厉声道:“你是何人?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不曾察觉他的身影,被这惊雷似的喝问吓得膝头一软,跪倒在地,他把头垂的低低的,几乎贴到地上,声音微颤:“小奴是这宫中豢鹰的鹰倌,今夜太子来天门殿,要走了一只刚训好的苍鹰,苍鹰性情凶猛认主,小奴怕它误伤太子,将鹰送到这里之后不敢回去。”
楚驭眉峰一凌:“太子还在里面?”
那人恭敬道:“是,已在里面等候多时。”
楚驭不再多言,抬脚便往里去,走了两步回身道:“你抬起头。”
那人本来已要起身,听他语气森严的一问,忙又跪了下来。楚驭不耐烦的又催促了一遍,这才看见他的尊容。此人身量矮小,面容无奇,唯有前额上的虎纹烙印十分醒目。几年前神武将军平定北疆一个善于豢禽的小部族,俘虏奴隶百余人,一多半都留在军中训养信鹰,选了一批少年去了势送入宫中,为皇家饲养珍禽,此人应该就是那批俘虏中的一员了。
楚驭记住了他的脸,道:“你下去吧。”
走到门前,脚步却慢了下来。夜色幽寒,愈显得房中通明温暖,楚驭估摸着小东西是怕黑,将烛台尽数点亮了,心里对他的胆量嗤之以鼻,加之余怒未消,推门而入时,连正眼都不想给一个。里面却是鸡飞狗跳,由不得他不看——苍鹰骤然换了个环境,十分不适,虽被关在笼中,但仍不断扑腾翅膀,振羽欲飞,带的铁笼都跟着一窜。元景费力按着笼子,手背手腕被它乱啄乱抓也顾不上了。见了楚驭,忙双手合握,将重逾三十余斤的铁笼拎了起来,直直地朝他伸去。
楚驭自升平楼下来,心情本已平复,可看到元景微颤的肩膀和尽是血痕的手臂时,怒气复涌。他漠然地从元景身边走过去,扯下身上湿透的衣服,重重地砸在地上。元景在他背后小声道道:“我给你重找了一只来。”
楚驭理也不理,自顾取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元景身上衣衫也湿了不少,现在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极为不舒服,见他不理自己,费力的将铁笼提高了点,追了两步:“大哥……”声音里已带了一点呜咽。楚驭中衣也不换了,赤-裸着上身便去睡觉。元景看着他背身向里的身影,脸色愈苍白,两年前元惜离开的场面尤在眼前,他心里忽然升出巨大的恐慌,像是眼前这个也要离自己而去。鼻子一酸,眼泪如落珠般滚了下来。
楚驭虽然躺到了床上,但根本睡不着,耳边听见苍鹰不断扑腾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许是元景提之不住,铁笼重重的落在地上,反而松了口气。少顷,觉察到元景悄然走到身后,几乎想立刻夺路而逃。念头一起,自己也觉得可笑。
元景轻轻地扯着他的被角:“对不起……”
楚驭强自冷硬了心肠,不去看他,直到那张满是泪水的小脸贴到自己肩上,冰凉的手也抱了过来,心头才重重一颤——他在沉默中想起,还没见元景哭的这么伤心过,以往就算是有眼泪,也都在落下前就被他逞强的抹掉了。僵持了片刻,到底还是转过身。元景未料他会忽然回头,忙用满是血痕的手背用力的擦了几下脸,弄得脸上也是血色。楚驭对上他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深觉束手无策,心中犯着嘀咕,完全搞不明白燕帝到底是怎么养出他这种性情的。
元景见他半天也不说话,轻轻摇了摇他的手。楚驭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自心中升起:皇上知道驯鹰,我就不知道么?
元景全不知他心中的想法,长长的睫毛全被泪水打湿了,此刻抽泣道:“你别生气了。”
楚驭心想,我没生气。但先前的情绪究竟为何,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反握住元景冰凉的手,皱了皱眉,不知他穿着这身湿衣服在这里冻了多久。他利落地拿过自己丢在一旁的中衣,给元景擦了擦头。元景还没做好他原谅自己的准备,见他忽然温和以待,人还有点愣,由着他为自己脱下湿衣,又裹了他的厚衣服,才被拉到烛台边去擦药。
籍着烛火,楚驭方才看到他手上到底有多少道血痕,没好气道:“奴才不会使唤,非要自己去招惹这么个扁毛畜生做什么?那么大一只你应付的了么?”
元景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以为他不喜欢这只大的,小声道:“我找不到雏鹰……明天再给你找一只行么?”
楚驭幅度很大的给他擦药,觉察他疼的悄悄龇了牙,遂放缓动作,语气不善道:“不用了。”
元景有点慌了:“你还在生气么?”
楚驭低低的叹了口气,彻底拿他没有办法:“不生气了。”托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用沾了温水的热巾擦干一把,见脸上没有伤痕,方道:“以后不许来我房中胡闹。”笼中苍鹰不合时宜地在一边低鸣,楚驭不耐烦地将青瓷药盖砸了过去,苍鹰吃了这兜头一下,喉间咕咕几声,不敢乱动了。楚驭道:“明日我派人将鹰送回去,跟你没关系,是我不想养了。”
元景心有余悸,追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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