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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時固然是把臉買到了秦瑾的肩頭,但是整個葬禮上,穿白色西裝的就只有尚時一個人,現在並的暈暈乎乎的尚時就和害怕到把頭塞到沙子裡的鴕鳥沒有什麼兩樣。
有人在等秦瑾,有人在找尚時,所以當兩個人一同出現的時候,幾乎各懷鬼胎的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程漠原看到了,瞳孔微微縮了一下,原本病態白的臉更白了一點,站在冷雨中,像極了剛剛從地下爬上來的死屍。
要說秦瑾抱著的那個人不是尚時,他是不信的,但是尚時什麼時候和秦瑾的關係那麼好了,或者是說秦瑾什麼時候盯上看尚時……他完全都不知道。
因為個人的癖好,他是下意識捕捉尚時搭在秦瑾領口的手,那手放著絕對沒有問題,但是尚時的手指貼到了秦瑾的脖頸,這是他根本無法忍受的。
程漠原薄唇抿成了一道線,垂在身側的手更是用力的攥緊,指尖都刺入掌心,他都渾然不覺,明明繼續盯著看,只會讓自己更難受,可是他卻還要看。
如果尚時的那雙手沒有碰過他就算了,可是尚時已經碰過他了,又去碰其他人,他便覺得哪裡都難受,有什麼東西撕扯他本就緊繃的神經,讓他越發難受。
指尖都快把掌心給摳破了才維持住了程漠原所剩不多的理智,也就差了那麼一點點,他就忍不住要衝上前把秦瑾懷中的尚時給搶過來。
理智是不允許他這麼做的,且不說這裡是秦瑾的莊園,到處都是秦瑾的人,在這裡,他鬥不過秦瑾,何況他在這個城市還沒有站穩腳跟,他拿什麼和秦瑾斗?
為了一個男人,和秦瑾結怨顯然是不理智的,但是他的確差一點就完全喪失理智了。
程漠原是喘著微重的氣,才將自己的目光從尚時的手上移開的,以前有多麼留戀尚時手部的觸感,現在他就有多麼的痛苦。
這種痛苦雖然是不可以轉移,但是卻可以減弱。
他有意識的去找與他同樣痛苦的人,但是沒有看到將秦瑾是為白月光的竇文鈺,還沒等到他覺得可惜,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個侄子竇善。
據他了解,竇善很少關心弟弟竇文鈺的私人生活,只要竇文鈺沒有趕出什麼影響公司的事情,竇善就和沒有這一個弟弟一樣,全然不顧竇文鈺的死活。
竇善應該是不知道竇文鈺已經和尚時離婚了,但是即便不知道,竇善對這種事情向來是不敢興的,可是眼下……竇善的目光就和黏在了秦瑾懷中的尚時的身上一般,遲遲都不肯移開視線,眉頭皺得越久,眉間的皺紋就越明顯。
程漠原看出了竇善心中的不痛快,他陰惻惻的勾了一下唇角。
比竇善還要難受的應該是方長恆,他這邊剛剛把尚時視作了「神明」,他自己都捨不得做出一些「褻。瀆」神明的事情,更知自己身體殘缺,做不出來玷。污神明的事情,他便一直都小心翼翼侍奉著他的神明。
如今,有人「欺。辱」了他的神,他哪裡能忍得下來?
具體是怎樣「欺。辱」的呢?其實也不過是抱了抱尚時,秦瑾的手一直很規矩,不應該碰的,他是一點都沒有碰,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被人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這都不是他會在意的,他真正在意的是有人打尚時的主意。
秦瑾垂下黑沉的眼眸,眼底的晦暗比陰沉的天空更加叫人穿不過氣來,他微微放慢了腳步,迎面吹來的風就沒有那麼凌冽了,尚時很快覺察出秦瑾的變化,下意識問:「怎麼不走了?」
「有人過來找你了,好像是方家的人,馬上就要過來了。」
秦瑾是實誠了,但又沒有完全實誠。
方長垣確實動了過來找尚時的念頭,也付諸行動了,不過,他與秦瑾口中的「馬上就要過來」還差了個十萬八千里,遠的不行,秦瑾說的話倒是準確無誤的飄落到他的耳朵里。
尚時覺得自己現在這幅模樣丟人的很,哪裡敢抬頭看上一眼,反倒是受生病的影響,將臉埋的更深了,輕輕的呼吸都打在了秦瑾的脖頸上。
「快……快走!」他還催促上了秦瑾,完全顧不上秦瑾很有可能是個喜歡強制愛的變。態殺人狂,他這個人有些好面子,實在不想自己被一個男人抱在懷中的樣子被人瞧見,最主要的是他還一手拉著秦瑾的衣領。
這衣領不拉也不行,但凡他松鬆手指,秦瑾的衣領就掉下來了,男人之前說過不喜歡被人看到身子,男人的喜好還是其次的,主要是他不想要讓人誤會他與秦瑾的關係。
其實,尚時做的一切太過欲蓋彌彰了,整個葬禮上就只有他穿了白色西裝,但凡看到一點白色的衣服,最先被想到的就是尚時,不過尚時現在病著,對一些事情未必拎的非常的清楚,這都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方長垣雖是沒有聽到尚時說了什麼,但是尚時往秦瑾懷中躲的那一下可是真真的傷透了他的心,他眼眶都紅了,就差流眼淚了,他現在就是被自己信奉的神明拋棄的最忠誠的信徒。
一般情況下,被拋棄的信徒,不是把自己的神明找回來,或者換一個信奉的對象,就是屠神,自己成為自己的信仰。
方長恆面無表情的站在了原地,既然尚時那麼怕他,還在秦瑾的懷中,他又何必上去打攪呢?
眼下他不會動手,可不代表以後他不會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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