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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不知道……」冷冽如刀的目光森森盯上它硕大的肚子,道士没什么耐心,掌心一翻便是电闪雷鸣:「真不知道?」「呜……不、不知道……」狸猫怕极了,低头把脸埋进白花花的肚皮里,语带哭腔,「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想吃块白米糕……呜呜呜……主人,主人……」房外无风,紧闭的格窗却「哗啦」一下被吹开。漫天漫地的淡粉花瓣雪一般团团灌进屋内,罩得一天一地的迷离。客栈内院栽了几树海棠。眼下早已过了花期,却诡异地开得繁盛。重重叠叠的花朵沉甸甸缀满一树。跟随肆意飞舞的花瓣,一纸雪白的名帖稳稳飘落桌上。秦兰溪拿起查看,纸上空无一字,只在落款处画着一只惟妙惟肖的知了。眉心一跳,傅长亭挥手弹出一道剑气。长袖过处,房门洞开,三尺青锋劈山倒海将夜空刺破。剑光所指之处,一名青年男子拱手而立:「在下韩觇,来寻我家走丢的奴儿。」他徐徐抬头,青霜剑下,不见一丝畏怯。抬脚向前一步,似无心,似挑衅,胸口正对上傅长亭的剑尖。鬼魅面带笑容,嗓音动听悦耳:「世间皆道,琅琊王尊师重道礼贤下士,全无贵戚子弟骄横刁蛮之风。原来,刀剑相向才是王爷的待客之道。」「放肆!」道者怒喝。「无妨。」秦兰溪缓步而出,命傅长亭与赫连锋双双收起兵刃,对着院中的鬼魅抱拳道,「下属无礼,怠慢来客。望请公子见谅。」「好说。」他又是那般斯文面目,一颦一笑俱是人间佳客,只是不经意地,瞟向傅长亭的眼神中隐隐绰绰掺杂一丝心机,「我家奴儿走失已有两日,听闻流落此地,为王爷好心相救。在下唐突求见,一为道谢,二为将那贪吃孽畜带回去。山野精怪面目丑陋,但愿不曾惊吓了王爷。」「不会。公子家的奴儿憨态可掬,甚是讨喜。」只是哭声太过让人头疼。笑容间,秦兰溪慢慢垮下脸,表情颇是为难,「可是目下正有一事,想要问询于它。恐怕还不能令其归家。」「哦?何事?」像是全然不知内情,韩觇关切问道。「本王一路行来,听闻营州境内屡有人口失踪。如此骇人听闻之事,量来恐非凡人所为,故而……」「王爷是说,那些人都被我家奴儿吃了?」不待秦兰溪说完,鬼魅直截了当开口。他眼中波光流转,将赫连锋与笑容不减的秦兰溪默默看过,最後,视线停在了傅长亭脸上,「道长可有凭证?」「院中妖气。」「哦。除此之外呢?可有物证?可有人证?可曾自它肚中剖出一条胳膊或是半根手指?抑或,道长亲眼瞧见了?」「……」被他一通抢白,傅长亭眼中寒意更甚。二者相对而立,四目相视,彼此尽是不忿。见状,秦兰溪慌忙劝解:「这……公子莫生气。本王只是问询而已,并非怀疑……」「在道长眼里,生而为妖即是死罪。何况掳掠凡人敲骨吸髓,更该五雷轰顶,万劫不复了。」紧紧盯着傅长亭的眼,他一字一字说得缓慢,「既然物证人证皆无,道长依旧一口咬定我家奴儿。那就让在下出手,为道长搜罗些如山铁证吧。」说话间,他身形暴起,趁三人不备,疾风般卷进房内。傅长亭大惊,急急回身奔进厢房。「呜呜呜呜呜……主人……」房内,那只秃顶大狸猫抱着韩觇的腿哭得凄切,「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瞥眼看向地面,傅长亭面色一沉,这鬼术法高深。电光火石之间,就将他施在地上的结界与狸猫身上的禁锢之术破解。「道长既指我家奴儿有嫌,身为主人,我更不能徇私护短。现在我就拿此事问他一问,也请王爷做个见证。」韩觇神情淡漠,任凭脚边的狸猫哭喊讨饶,「山楂,你无缘无故为何跑来这里?」「呜呜……我……」肥头大耳的狸猫哭得伤心,「这家的白米糕做得好吃……我常过来……嗯,拿一块。主人说过不许……可、可这味儿太香了,我……我实在忍不住……就……呜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此话当真?」「真!比针尖儿还真!」山楂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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