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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個觀戰的見他倆沒打了,都興致缺缺地雙臂靠在欄杆上,目光放在一樓大廳。
紅髮男生拿起手機正在回消息,寸頭男生睜開眼斜睨過來,踢了踢他的腳:「你家老爺子今天生日,你不去露臉,反而跟我在這兒打遊戲?」
紅髮男生正是趙家這一代的獨苗苗趙文昭,只見他滿臉不耐煩:「不去不去,我最煩這種場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臉都笑僵了,要不,琅哥,你替我去?」
楚琅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做夢。」
他自己都是對這種場合敬謝不敏,倒也不至於自己找罪受。
趴在欄杆上的兩人看了一會兒沒什麼興正要轉身,其中一個忽然興奮起來:「誒誒,你們看,那個是印氏船運的印喬生和他老婆吧?」另一個驚訝:「老婆?他老婆是男的?」
同性婚姻合法二十年了,但根深蒂固幾千年的傳統思想始終在那裡,而且江城上流階層大多守舊,鮮少見同性結婚。
印喬生走進趙家的宴客廳,手臂上挽著比他矮了半個頭的霍香,霍香亦步亦趨地跟著印喬生去應酬,並不知道有人正在暗處談論著自己。
「他老婆是個大美人啊,瞧那鼻子眼睛,長得像畫兒里的一樣,白讓印喬生撿個大便宜,讓人嫉妒哦。」
「得了吧你,你不是都喜歡比你年紀小的女生嗎?霍香比印喬生還大三歲,你看得上?」
「你們說他叫什麼?」一直沒注意到這邊的楚琅忽然扭過頭來,問。
「印喬生啊,印氏船運的老闆。」
楚琅迅走到欄杆邊往下看,目光很快鎖定了下面如膠似漆的夫夫,霍香正貼著自己丈夫的手笑得溫柔:「我問他老婆叫什麼。」
「他老婆叫霍香,應該就是個普通背景,反正不是江城世家子弟。」楊殊笑得促狹:「楚少該不會瞧上人家見色起意了吧,青春漂亮的姑娘不喜歡了,想試試成熟男人?」
楚琅的眼裡的嫌惡絲毫不加掩飾:「你再噁心我試試?」
他的惡意不似作假,楚家家教嚴格,楚琅向來不會如此喜怒形於色,除非真有深仇大恨。
另外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問:「他惹過你?」楚琅點點頭:「你們記不記得綁架星星的那個保姆?」
趙文昭俊臉皺起,想起什麼:「嚯,該不會那個保姆就是他媽吧?」
沈星是當初楚琅小時候到雲城去過暑假時認識的,楚琅拿沈星當親弟弟照顧,趙文昭他們也都很喜歡沈星這個可愛漂亮的小弟弟。
沈星有先心病,但是一直被沈家精心養著,誰知一直貼心照顧沈星的保姆為了錢綁架沈星。
沈星因此病發,人差點兒沒救回來。林彩霞倒是跳崖一死了之,而沈星在那一場意外後身體大不如前,全靠在國外的醫療機構里治療續命。
當初楚琅年紀小,得知真相後再憤怒也沒辦法為沈星報仇,如今見到了罪魁禍的兒子,自然不肯再善罷甘休。
見他目光沉沉,剛才認出霍香的楊殊忽然一笑:「你們知道嗎?他丈夫印喬生在外面養了好幾個情人,江城上流社會,但凡玩得花的無人不知。」
趙文昭也展顏一笑:「那可真是報應了,你們看他那一副恩恩愛愛的樣子,怕是什麼都不知道。」
幾人欣賞著霍香被蒙在鼓裡的樣子,都沒有注意到楚琅眼裡狼一般的狠意。
第二章
晚宴正式開始,趙家老爺子杵著拐杖,精神矍鑠,站在台上講話,下面賓客掌聲如雷,臉上都帶著笑。
見印喬生專注聽老爺子說話,霍香站在他身邊眼神有些失焦,似乎在發呆,有穿馬褂打領結的侍者上前:「先生,您需要香檳嗎?」
霍香從呆滯中回神,沖侍者禮貌笑了笑,從托盤中拿起一杯酒,誰知下一秒侍者的手忽然一歪,大半杯香檳全撒到了霍香衣服上。
霍香輕呼一聲,侍者連忙道歉,霍香好脾氣地示意侍者不要慌,碰了一下印喬生胳膊,在他耳邊說道:「老公,我去洗手間清理一下。」
印喬生沒有回頭,只是點點頭:「去吧,早點回來。」
「先生,這邊請。」侍者恭敬地為霍香帶路。
兩人穿過七拐八拐的迴廊又轉了兩個彎,前面侍者身形一閃,霍香就把人給跟丟了,想來洗手間就在不遠處,他自己往前走去。
又穿過一個迴廊,面前的卻不是洗手間,而是一個空曠的庭院,霍香有些慌起來,擔心自己長時間不回去,印喬生會生氣。
霍香急急忙忙往回走,只顧著腳下,卻不小心同人撞了個結結實實,他連忙退開,捂住自己被撞疼的額頭,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看路,有沒有撞到您?」
對方並未生氣,而是輕笑一聲,從陰影里走出來:「沒關係,你額頭沒事吧?」
霍香這才看清對方的樣子,一個男生,比自己高一個頭不止,身材結實,一張臉格外英俊,完美撐住了他幾乎貼著頭皮的寸頭,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連帽衛衣和運動褲,腳踩運動鞋,一看就是個大學生。
男生的穿著打扮與這個宴會格格不入,但這恰好緩解了霍香的拘謹和緊張,他笑著摸摸自己的額頭:「我也沒關係的。」
燈光下的美人笑容溫和,圓潤肉感的鼻尖給他增加了幾分鈍感和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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