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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哭了多久，才從地上站起來，一片眩暈過後，飛快換下了身上那件讓他屈辱萬分的衣服，然後找了個黑色垃圾袋緊緊裹起來，立刻下樓扔掉。

滿心歡喜買來的衣服最終歸宿是垃圾桶，霍香不敢再看，默默流著淚往回走，他知道錯不在衣服，在於他自己沒有自知之明。

霍香回到家關上門，見印喬生的外套還掛在玄關架子上，他想著先收起來明天送到洗衣店去，剛拿起衣服，就聞到上面有一股香水味道，他對香水毫無研究，只知道這後調悠長淡雅，是薰衣草的香味。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丈夫沒有這個味道的香水，而自己也不會用香水。

霍香表情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不敢衝進臥室去質問丈夫，他怕得到一個與自己期望的不一樣的事實。

攥著衣服的指節蒼白無力，他無措地站在原地，只有昏黃的壁燈陪著他，好讓身影不那麼孤單。

第五章

第二天是星期六，正是霍香他們這種教培老師最忙的時候，機構里擠滿了來補課的學生，霍香一天上了六節課，最後下來頭昏腦脹，也不想坐車，便沿著馬路慢慢往回走。

沿途經過一個商圈，由於是休息日，比平時熱鬧了不少，看著別人三五成群熱鬧走過，被白日裡忙碌沖刷掉不少的愁緒又回來了，昨夜印喬生衣服上的香水味道又回到了他腦海里。

霍香知道自己就像一隻鴕鳥，遇到事情後只會把頭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該有的樣子。

他垂著頭路過一家蛋糕店，甜點的香氣狠狠擢住他的味蕾，為了保持身材已經半年不敢吃甜品的霍香瞬間就走不動道了。

吃嗎？可是破戒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霍香對自己的自控力沒有一點信心。

不吃嗎？可昨天是我生日，我都沒吃蛋糕，今天吃一小塊慕斯不過分吧？

霍香站在裝潢精緻的蛋糕店門口，腳步遲遲無法邁開。

他獨自糾結著，殊不知自己的樣子早就被人看了去。

楚琅站在一家酒吧門口，遠遠就看到霍香像個霜打的茄子一樣的沮喪表情，可不管氣場再弱，皮相總是能吸引人，膚白貌美的大美人在蛋糕店門口徘徊的一會兒，已經有不下五個人拿出手機拍照。

楚琅拿出手機一看，霍香已經糾結了五分鐘，他濃眉下壓，不耐煩地邁開長腿朝霍香走去，出聲喊他：「霍哥。」

霍香轉頭的那一瞬間，楚琅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他神情溫柔，還恰到好處地帶了點驚訝：「霍哥。」

「楚琅！你怎麼在這裡？」霍香也很欣喜，轉而想到什麼，手足無措地偏頭捏自己耳朵：「衣服我沒有帶在身上，不好意思，不過我已經送去洗了，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衣服不用還了，不是什麼大事。」大男生隨意擺擺手，問：「霍哥，你在這裡站著幹嘛？」

在一個比自己小不少的男生面前，霍香不好意思說自己糾結要不要吃蛋糕，他撓撓臉頰："我就是看看，隨便看看。」

一個美人一個大帥哥站在一起，來往的路人目光更膠著了，楚琅把手揣在包里，邀請道：「我在酒吧里玩，霍哥要不要一起去坐坐？」

為人師表的霍香想像了一下酒吧里群神亂舞的場景，連忙拒絕：「我還是不去了，這就要回家了。」

楚琅一眼看出來他在想什麼，拉過他的手臂：「放心吧，就是個普通的清吧，很安靜的。」

霍香這輩子最不擅長的就是拒絕，他被楚琅拉著進了酒吧。

酒吧內部很大，分成上下兩層，燈光打得有些暗，三三兩兩的人坐在卡座上低聲交談著，留聲機放著舒緩的純音樂，和自己相像中的酒吧樣子大相逕庭。

楚琅把霍香帶到一個偏僻的卡座：「你要喝什麼？」

從沒來過酒吧的老實人有點局促不安，看著花花綠綠的菜單無從下手，他抬頭看向楚琅不好意思地笑笑，圓弧形的上目線讓他顯得又乖又無辜：「你有什麼推薦嗎？度數最低那種。」

楚琅修長的手指在菜單上滑過：「這款把，濃夏，酒吧老闆自己調的，度數不高。」

「那好。」霍香彎起眼睛。

點單的服務生離開後，霍香拿出手機來，調出自己的二維碼：「我們加個聯繫方式吧，等衣服洗好後我給你寄過去。」

楚琅無奈笑笑："衣服真的不用還了，但是聯繫方式這次一定要加。」

楚琅的頭像一眼看去是全黑，點進大圖才發現是夜晚的天空，上面還綴著明明暗暗的星星，暱稱則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句號。

霍香認真備註好楚琅的名字，侍應生也把他點的酒送來了。

深藍色的液體在玻璃杯里晃動，杯口綴著一片檸檬，霍香雙手捧起飲料啜了一小口，海鹽的味道在嘴裡蔓延，然後才是酒的味道，確實有點盛夏的氣息。

有點怪，但是有點吸引人，霍香眼睛圓溜溜地，像只好奇心重的貓，他正要再喝一口，坐在對面的楚琅站起身道：「哥，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不顧霍香的疑惑跑出了酒吧。

霍香一個人坐在酒吧里有點尷尬，但幸好楚琅果然很快風風火火地回來。

見楚琅把一個包裝精緻的小蛋糕放在桌上，霍香不解：「楚琅，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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