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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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不想辩解,辩解无用,只是含泪道:“你们放心,我会劝他别这么做的。”
“铭远真不能这么冲动,解除婚约可不是件小事,无论是他父母还是晴子的父母那边都休想通过。晴子现在还不知道你和铭远的事,我们全瞒着她,瞒得密不透风。如果现在冷不丁地去对她说要解除婚约,那绝对是一个晴天霹雳,她肯定受不了。”
白露明白,也能理解。如果换作是她,正满心憧憬着几个月后嫁给心爱的人做新妇,却突然被告知要取消婚约,她也会受不了的。而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晴子抢同一个男人。抢来的东西,不免沾着别人的血泪,她得到了心里也会深感不安。
欧宇驰带白露去见了章铭遥,她一张脸阴沉如乌云压顶的天空,毫不客气地质问白露:“你当初怎么对我说的,说你和铭远其实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情人关系,对他和未婚妻的感情不会产生什么影响。结果呢?你明明都已经搬走了,为什么又会搬回去和他住呢?现在铭远像喝了你的迷魂汤似的,居然会提出和晴子解除婚约。你是不是很高兴很开心啊?你知不知道这样破会别人的婚约是可耻的,你是可耻的第三者。”
白露一早知道自己和章铭远在一起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再怎么不想和晴子抢,她终究还是分享了她的男人,第三者的帽子扣下来她躲都躲不掉。只能垂首羞愧地道歉:“对不起。”
章铭遥容色稍缓,口气也缓和多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狐狸精似的女人,你和铭远在一起也没有问他要东要西的。原本你们的事我想睁一眼闭一眼地算了,权当他结婚前玩个够。但是他现在玩得有点出格了,我不能任由他这样出格下去。晴子对他多好哇,他当初车祸受伤在医院一躺大半年,都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他怎么可能说分手就分手。只能你走,你必须马上离开他,越快越好。”
白露知道自己终有一天要离开章鸣远,只是没有想到,分布会比预想中来得更快。原本意为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了。想到要离开他,尽管是一早预知的事,心还是狠狠地绞痛起来。痛得她泪眼朦胧。
“你也不用再回铭远那里了,我给你订一张下午去上海的机票,随身行李和费用都会替你安排好。你答应我,离开北京后不要再和他联系,更不要再和他见面。”
静静听着,默默流泪,白露不言也不语,像个木偶似的呆立着。良久良久,才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想……最后和铭远见一面。”
从章鸣遥那儿离开后,白露直接去了章鸣远的陶艺工作室。他下午一般都在那儿潜心制陶。
那处工作室很大,分为上下两层,底层是陶吧,手工制陶爱好者在此享受diy乐趣,有好几位出色的陶艺师在此任指导老师。上面那层就是章鸣远的私人领域,有他独立的操作间。他喜欢一个人单独制陶,不喜欢被人打扰。但是对白露,他却可以破例。
章鸣远好几次带白露一起来工作室“玩泥巴”,手把手教她和泥、拉坯、雕刻、上色、打磨……一个个或阳光明媚或烟雨朦胧的下午,他们就在陶泥中消磨过去了。两双手随心所欲地跟着感觉走,共同制作一件又一件独一无二的陶艺品。
有此白露兴致来时,拿着一团陶泥想捏成章鸣远的模样,但是苦于技艺不过关,只是勉强捏出了一个男人的大概样子。他看后忍俊不禁:“不是吧,我有这么丑吗?”
然后他也信手拿起一团陶泥,照着她的模样捏出一个小小陶像,他的技艺自然比她强,那个陶像捏得很像她。她拿过来看了半天,心中突然一动。把两个泥像又一起在双掌中揉成一团泥,再拿去重新让他捏:“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
他不知她的用意,但很听话地又重新捏了两尊小陶像,一尊是她,一尊是他。她爱不释手拿着看了又看,在心里默想着元代管道升的那首《我侬词》
你侬我侬,
忒煞情多,
情多处,
热如火。
把一块泥,
捻一个你,
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
一齐打破,
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
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
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
死同一个椁。
多好的一首词啊!何其有幸,她也同样拥有着这样一份“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的感情,又何其不幸,她与他,不可能会生同衾死同椁。
这两尊小陶像,被章铭远精心地浸釉烧制出来后,白露立即当成宝贝似的收藏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会磕坏碰坏。
3
走进陶艺工作室二楼,白露轻轻敲响那间独立工作室的门时,章铭远的声音十分烦躁与不耐地从门板后传出来:“我说过了,没什么事别来烦我。”
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口立了片刻,白露动作轻悄地推开了房门。一屋子浓浓的烟草味道扑面而来,他也不知道在里面吸了多少支烟。他原本答应过她要戒烟戒酒的,也努力做到了。现在却又躲在这里吸得这么凶,,她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心中酸楚难当。
看见是她站在门口,章铭远愣了一下,马上把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捺熄。那烟灰缸中,是满满的烟蒂。操作台上干干净净,看来他今天一下午除了吸烟外什么也没做。
“你怎么来了?”
她默默地走进来,看着他欲言又止。他敏感极了,忽然一挑眉:“我姐是不是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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