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青春回响和未尽的故事（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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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学校突然安静得出奇，除了几个留守的老师，寄宿生也所剩无几。刘十三终于松了一口气，溜达到后山学校的厕所。然而就在他进行到一半时，清洁阿姨像闪电一样冲了进来，吓得他赶紧提起裤子，准备一路飞奔出去。

“孩子，别怕，我儿女都比你大了，我打扫完这里就要赶着回乡下，你自便。”五十来岁的阿姨头也不抬，忙着自已的活计。

刘十三慌忙整理好自已，尴尬地离开了男厕所，回到宿舍，他傻站在那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只见牛大田嘴里叼着方便面的包装袋，他拿起热水瓶，往一个塑料脸盆里倒水，嘴里还不忘唱着歌曲：“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都来得晚一些……”

月色朦胧，凉风习习，刘十三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而牛大田却在那里忘我地哀嚎歌唱：

“忘记了窗外的北风凛冽

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

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

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

牛大田的歌声充满了文艺气息，但他的面前却是一个装满方便面的洗脚盆，热气腾腾，让空腹的刘十三差点没哭出来。

当牛大田从洗脚盆里捞出第一根面条时，他的动作像是在表演一场厨艺秀，仿佛那不是一根普通的面条，而是一道顶级大餐。他小心翼翼地捞起面条，吹了吹热气，然后用一种极其享受的表情咬了一口。

刘十三彻底爆发了：“牛大田，你这是在干嘛？”

牛大田停下歌声，用手扇了扇，鼻子吸了吸，然后对从洗手间回来的刘十三说：“小刘，快来尝尝，味道美得很。”

刘十三看着那装满方便面的洗脚盆，差点没哭出来。他忍不住想：“这家伙是认真的吗？用洗脚盆泡面，这也太离谱了吧！”

刘十三沉默了半晌，终于说：“你这是在滥用我的资源，老子恨不得判你无期徒刑。”

牛大田反问：“你是不是歧视我？”

刘十三回答：“我并不歧视你，我只是无法接受你这样做。”

牛大田不甘示弱：“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什么？真恶心。”

刘十三一愣，问：“难道你不是？”

牛大田突然明白了刘十三为何生气，他傻笑起来，一边让刘十三放心，一边对着宿舍昏暗的六十瓦灯泡说：“我向这盏灯发誓，刘十三要是吃出问题，我牛大田用命抵命。”

刘十三听到这话，怒火中烧，猛地站起来，指着牛大田大喊：“你给我站住！今天不把你这洗脚盆泡面的毛病改了，我就不姓刘！”

牛大田见势不妙，立刻拔腿就跑，嘴里还喊着：“小刘，别冲动，咱们有话好好说！”

刘十三哪肯放过他，追着牛大田在宿舍里跑。牛大田大惊失色，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生怕刘十三真的动手。

“你跑什么！站住！”刘十三气喘吁吁地喊道。

牛大田边跑边喊：“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不用洗脚盆泡面了，行不行？”

刘十三追得更紧了：“你还敢有下次？！”

刘十三见牛大田真的害怕，看他居然溜进床铺死活不肯出来，没两下功夫床底大惊失色喊要被蚊子咬死了，刘十三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牛大田，你也有今天！”

牛大田听出是刘十三的声音，气得从床底下探出头来，指着刘十三大喊：“你个混蛋，竟然吓我！”

刘十三笑得前仰后合：“谁让你用洗脚盆泡面，活该！”

牛大田气得直跺脚，但看到刘十三笑得那么开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好吧，我认栽，以后再也不用洗脚盆泡面了。”

刘十三拍了拍牛大田的肩膀：“这就对了，咱们还是好好吃饭吧。”

时间久了，人与人之间可能从焦点变成了疏远，我们曾经可以向别人炫耀的朋友，可能最终只是一种一厢情愿。即使曾经肩并肩走过，也可能无法经受现实的考验。

窗外雨声不请自来，玻璃上淅淅沥沥，雨点稀稀拉拉，风猛烈地吹着，让人沉醉在梦境中，失意尚未消退。有道是问帘后之人，回答说：“海棠依然如故。”你是否知道？应该是翠绿的叶子茂盛，红色的花朵凋零。

可能是此情此景的缘故，忽然之间刘十三心灵受到重击，重生了，王莺莺没变、程霜没变、眼前的牛大田也没变。想起刚才小胖子举在半空中的两根手指信誓旦旦，刘十三终究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一颗颗砸落在地。

他回想起前世的种种，那个曾经为了追求牡丹而不顾一切的自已，那个在生活中挣扎的自已。如今，他重生了，带着前世的记忆和智慧，却发现身边的一切都没变。唯一变的，是他自已。

“原来，变的是我自已……”刘十三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孤独和无奈，但同时也明白了，自已必须学会接受这一切，学会在新的生活中找到自已的位置。

牛大田看着刘十三的泪水，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个坚强的朋友如此脆弱，心里也不禁泛起一丝酸楚。他轻轻拍了拍刘十三的肩膀，试图安慰他：“小刘，别哭了，我们还在一起，不是吗？”

刘十三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是啊，我们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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