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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悦知道自己并非善良的女人,想找机会一举成名,但是在直爽的汉子眼睛里,她就是一个有能耐的好人。因为他们去了三家律师事务所,只有她一个律师肯蹲下来跟他们说话,只有她一个律师在他们住的桥洞下面帮他们写诉状,也只有她一个律师在接到电话知道那个包工头下落时带着柱子立即西行找人。她眼睛里看的不只是五百块。包工头转战到山西忻州,在当地一个黑煤矿上淘金,所以梁悦他们赶到的时候,满脸都是黑色的煤炭粉尘,离多远就开始忍不住的咳嗽。四五条狂吠的巨型犬背后是灰蒙蒙的天空,梁悦站在柱子身边腿都不住的打颤。天,狗怎么长这么大?她接触过的狗狗都是温顺可爱的京叭,波美之类的,虽然知道农村看院子的狗会大点,可也永不着爪子都跟熊掌似的吧?屋子里有人听到狗的叫声,隔着窗户,呵斥了两句,那几条狗不泄气,对着栏杆外面的他们接着叫,里面的人这才不耐烦了出来看看,远远就问:“你们是干啥的?”东北人?梁悦立刻松了口气,都在外面混不是嘛,老乡见老乡总会好办事。所以她用东北话回答:“大哥,你知道一个叫老凌子的不?我找他有点儿事儿!”那个人看了看,说:“老乡啊?大妹子,你找他有啥事儿啊?”“那啥,我是北京来的,你让我见见他呗!”那个东北男人开门进屋了,没过多长时间,出来一群人,柱子拉了拉梁悦的羽绒服小声说:“那个领头的就是包工头老凌子。”梁悦把腰板挺直了,把衣服拉锁拉开,把皮包放衣服里面,然后又弯腰把鞋带系紧,拉实。“又是你?柱子,我都他妈的告诉你了,要钱没有,你爱上哪告上哪告去。”那个老凌子歪脖用打火机把烟点上,啐口痰在地上。“我们告了,这就是咱们请的律师。”柱子隔着栏杆直脖子对喊,额头上绷起来的筋都清晰可辨。几个人打量梁悦几眼,轻蔑的笑笑:“找一个黄毛丫头告状,你们这些人穷疯了吧?放两声炮仗都能吓哭她,还跟我们打官司?”柱子不容许别人侮辱他们心目中的好人,所以他愤怒的回骂:“你们这群王八蛋,俺们那些钱都是拿命换的,说不给了就不给了,你们就等着坐大狱吧!”还不等他说完几个就冲上来,把梁悦推倒一边,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坐大狱?我就当着你律师打你了,看他妈的谁能让我坐大狱!”柱子抱紧头大喊:“梁律师,你快跑,别让他们抓住你!我跟他们拼了!“原地没动的老凌子笑嘻嘻的走道梁悦身旁,对她说,“小姑娘,你今年高中毕业了吗,就学人家当律师?你这小嫩手拿拿笔杆子没问题,当律师还差了点,见过这阵势吗,害怕吗?”人墙之下,惨叫声不绝,梁悦雪白着脸,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老凌子把她下巴用力掰向自己,说:“还打官司吗?”土墙上啪的一声,玻璃四溅,梁悦用碎裂的玻璃瓶尾对着他的脖子说:“为什么不打?”那是她刚刚趁系鞋带捡起来的汽水瓶,因为小巧就褪到袖子里,不等老凌子反应过来她就操起瓶口砸在土墙上,瓶底破裂以后,锋利无比的边缘最适合威胁人。老凌子斜眼睨了脖子上颤抖的瓶子说:“你敢吗?你不是律师吗?律师伤人算知法犯法吧?”梁悦也跟着他笑:“没错,但是还有一条,叫做正当防卫,这个时候我打死你白打。”忽悠谁不会?她就不信他还真是有文化的流氓。果然,老凌子的表情稍显紧张,随后又满不在乎的说:“那你就扎死我,反正我要钱不要命。还真是块滚刀肉,梁悦只好换个口气,商量道:“听说大哥你是道上的,咱们就直接说个明白,欠他们那点钱给你平时吃饭塞牙缝都不够,为了一点点钱还把咱这么多年的脸给丢了,道儿上都讲仁义信用,你不怕没信用了,没人敢和大哥你合作了?““别他妈的放屁,有胆子就往爷爷脖子上扎。来阿,来阿!”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梁悦赶忙后退,她还真怕自己手上的瓶子扎到他。没退几步,他用力握住锋利的玻璃直接掰掉梁悦手上的部分,用左胳膊一把勒住她的脖子讥笑说:“就你一黄毛丫头还敢威胁人?爷爷让你看看到底什么叫扎人!我把脸给你花了,看你怎么打官司!”梁悦顿时脑子里一边空白,眼看着对面那些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这里,她怎么手脚用力也挣脱不开,眼看着老凌子就要下手了,她朝那些人突然喊:“他妈的,东北爷们都死绝了?眼看着人家欺负女人还在那卖呆儿,你妈和兄弟子妹都替你们砢碜,都他妈的不配爷们这俩字,什么熊玩艺!”这话在东北人耳朵里能听出来啥梁悦还真不知道,不过她见过的东北爷们都是比较血性的,换句话说也是极容易煽动的,她刚才听那几个人说话语气估计其中至少有三个是东北的,所以她就咬牙赌一把,看有没有人敢站出来。结果……“老凌子,你拿一个丫头片子下手干啥,砢碜人不?“梁悦在门外看到的那个人一直没有伸手,抱胸在屋子前面站着骂。接着对面又有两三个人也跟着说:“弄那些没用的玩艺干啥,给他们打走就完事儿了,花人脸干啥,埋汰人也不带这么埋汰的!”老凌子朝地上唾了口吐沫说:“至于嘛,跟她玩一玩你们还真心疼了,东北同胞情谊深啊?”“本来欠钱就是你自个儿的事,咱们都不稀说你,让人追着撵着要到家门口来了,你说你要是弄出点事儿,惊动警察和矿上的找过来把咱连窝端,钱拿啥挣?给他们钱打发走了就完事儿了,你那点钱算个屁,我钱都在这里呢,矿要是没了,我他妈的敢卸了你俩胳膊,信不?”那个东北男人不耐烦的说。显然,他们的弱点在这儿,梁悦赶紧喊:“大哥,只要把钱给他们了,我肯定不说咱们这里的事儿,大家都是讨口饭吃,谁能为了他们那点钱真玩命儿啊?我肯定带他回去消停儿的不出来讨人嫌了。”老凌子看看愤怒的合伙人,又看看胳膊底下的梁悦,最后手一松,把瓶子摔到墙上骂骂咧咧的说:“你个讨债鬼,你们进来,我把钱给你们。”梁悦的脖子火辣辣的疼,但是还是勉强走过去搀扶柱子。被人打倒在地的柱子眼睛都被血糊上了,满头满脸的红色让梁悦忍不住想吐。支持梁悦走到屋子里的信念就一句话。钱还没拿到呢,不能吐。2004年的故事(下)在十几个大汉虎视眈眈注目下,梁悦和柱子拿到了一张白条,随后垂头丧气的柱子连脸上的血迹都懒得擦,就往院子外面走,到了开往北京的火车上都没跟梁悦讲过话。也许在憨厚的他看来,只要不是红红绿绿的人民币,给什么都是白搭。可梁悦会乐观一些,至少有了老凌子的亲笔签字和手印儿,最差程度也是打官司的证据又多了一个,更何况还不一定要不着呢。所以回到北京以后,梁悦动员他们先出去找份工作,等她起诉了,开庭了,再通知大家集合。话没出口,每个人看她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到不屑。他们认为她就是在敷衍他们这些大老粗,等开庭?等到猴年马月?不过她说的那句话倒是实在话,不吃饭睡桥洞子也不是长久的办法,眼看快要过年了,好歹得挣俩钱儿买回家的火车票。所以他们化整为零,又各自找了一些工地去干零活儿,暂时还给梁悦一个清静。梁悦回严规后,原本就没指望严律和韩离能为她山西之行鼓掌叫好,可也没想到,严律真的会为此翻脸,当天就把手里的案子分出一大半给她,还美其名曰说:“你可以单独接案子了,这些算是对你的历练。”梁悦懒得和她计较,把卷宗抱回去挨个去看,中间也接到过中天的电话,她没多加理睬,嗯嗯啊啊的糊弄过去,忙自己手头的东西。柱子他们的事梁悦一直抽不开功夫管,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雪也左一场右一场的下,担忧他们生活的她突然灵机一动,想了一个办法。第二天,柱子带着聚齐的十几个人默默坐在劳动局大门前,有保安上来询问,他们就说有事问我们律师,我们不负责回答。保安听完赶紧汇报,随后一个领导就立即给梁悦打电话。梁悦为难的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又叹气说:“我早就帮他们起诉了,可是眼看要过年了,他们没钱回家说什么也不等了,您说,咱们国家对农民工一向重视,可是白条要了几回就是不给,我也没办法。他们不听我的啊,您看能不能帮忙想想解决的办法?”年前历来是国家集中解决农民工讨薪的最佳时间,或许不能全部解决,但这个时候谁来给谁办也是劳工局不成文的规定。于是,柱子他们顺利的得到了劳工局的接待,并得到有关领导的保证,一定严查到底。还有好心人给他们筹集了车票钱,让他们回家等消息。柱子他们虽然没拿到钱,对结果还算满意,揣着车票早早回家去了。梁悦觉得他们能好好回家团圆过个年也能让自己的牵挂的心轻松不少,所以她也开始着手买回家的火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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