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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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初冷声纠正:“是罪人佞王萧阙。”
廷王因罪被斩,早已被当今圣上褫夺封号,改佞字,意为奸佞恶臣。
袁若全低头,改口道:“是,此尸首是佞王萧阙的亲信陈一示,当年救小公子时,让他侥幸逃脱,是属下失职!”
“那时你受了重伤,怎能怪你。”凌初看着面前那具尸首,想起那时为了救安逢,府上的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伤。
他看到安逢时,几乎认不出来,那浑身的血和伤痕,活脱脱一个血人。
每一鞭,每一道,都是这个陈一示亲手打的。
凌初面色微冷:“尸首可有其他异状?”
一旁仵作有些犹豫道:“死者生前应该只喝过一些酒,不多,并不足以醉人,可能并非冻死。”
凌初反问:“可能?”
仵作迟疑一下,摸不准意思:“卑职是说,这人或许酒量欠佳,所以醉酒冻死了……”
凌初道:“如实说。”
仵作道:“死者四肢僵硬,呈青红肿胀之态,且尸斑暗红,除了前胸有一划伤,确实都是冻死症状,那划伤……或许说是刺伤,并不致命,就像是意外被伤到的一般。”
“我们猜是陈一示醉酒扰民,”大理寺寺丞上前来说道“那人划了他一刀,觉得害怕,便匆匆走了。”
凌初看了寺丞一眼,冷冷道:“喜庆年节,谁会带着刀具?”
寺丞被这煞气一眼看得害怕,面色显现些尴尬,他与凌初同品级,但权可没凌初大,于是就不言语。
这尸首是通缉要犯,死了就是除害。若是意外,那是老天开眼,若是被人害死,那也根本不用弄清到底是谁杀的。
凌初也知大理寺忙碌,少查一个是一个,省了心力。
可总得知道缘由,万一是有未知晓的佞王余孽,两人自相残杀……虽然不太自洽,但总要保无忧,无论是谁,对将军府来说,都是一大祸患。
凌初道:“验尸。”
寺丞一听,不想见这血腥场面,连忙讪笑着找了个借口避到门外,仵作留下来,拿着小刀,割开咽喉,划开胸骨,剖开皮肉。
虽然天气还冷,尸体腐化得不算厉害,但还是有一大股腐臭弥散开来,令人作呕。
仵作悄悄抬头,见凌初眉间微皱,即使戴着白巾,也能看出心情不佳。
他不知凌初从前久经沙场,见过的死人比他验过的尸还多,还以为这是金娇玉贵的贵人,强撑着面子,便好心提醒道:“贵人还是出去等吧,还要好一会儿呢。”
可凌初不仅不走,还忽然走近,盯着尸首,将仵作吓了一跳。
凌初移开了眼神,看着仵作道:“本官想了想,觉得验尸多此一举,也许正如你所说,只是冻死罢了。”
不是您说有疑吗……仵作心有疑问,但也不开口。
左右不过是个通缉重犯,上面的人心思多变深沉,揣测多想便是没命花。
仵作连忙应声,低头收拾验尸器具,凌初又在此时拿起桌上的烛台,递给袁若全:“袁若全,送这位先生出去。”
“是。”
月如弯钩,乌云涌动。
凌君汐和安诗宁并肩而立,站在树下,看着安逢高兴地蹦蹦跳跳。
安诗宁笑道:“兰漫跟我说你大病一场,将这三年的事都忘了,性子变得稚纯了些,我本还不信呢。”
安逢听了,有些羞,他方才本想冲过来抱一抱娘亲姑母,但他又忽然想起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都快十九了,儿大避母,他及时刹住了脚,只蹦着表达欢喜。
安诗宁手背碰了碰他额头,心疼道:“好好地喝什么酒,还掉进湖里,我听卢大夫说当时情况很是凶险,你差些就没了,说你以后还会常常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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