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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株從岩石縫中生長松樹，極強的生命力就藏在這看似波瀾不驚的平淡下。

忽然，6知寒抬眼看了過來。

站在門後的姜寧眼底閃過慌張，幾乎想要掉頭就跑，但雙腿卻死死地扎在原地無法挪動半分。

第17章

直到有人過來開門，姜寧看著6知寒接過康復師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珠。

康復師道：「6先生，今天的訓練結束了，我們就先走了。」

「嗯，好。」

兩名康復師從姜寧的身邊走了出去，腳步聲逐漸遠去，姜寧才眨了下眼睛，「你……」

「這是每周的訓練，堅持訓練有機率可以恢復一部分腿部的功能，」6知寒嗓音微啞，「嚇到你了？」

「沒有。」姜寧站在原地一會兒，擠出了幾個字，「剛才，很疼嗎？」

「嗯，看起來很狼狽吧，」6知寒笑著看向自己的腿，道：「這種疼痛的感覺其實還不錯，讓我偶爾也能感受到，它還存在。」

他朝姜寧招了招手，「過來吧。」

姜寧坐在床邊，聞到了他身上還沒有散去的草藥香氣，唇上的顏色依舊紅得扎眼。

這讓他的視線晃蕩不知道要放在哪裡，在半空中，和那雙仍然帶著點水汽的眼眸相接。

姜寧低下頭，錯開視線。

但眼角的餘光卻感受到了6知寒的靠近，他緊張地繃緊了身體，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臉側，「嗯，臉上的傷口結痂了，記得今天不要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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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書桌前，看著眼前的卷子，腦袋裡面始終暈暈乎乎的。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用來驗算的草稿紙上多了幾個名字。

「6知寒」

姜寧甩了甩腦袋，但還是沒有辦法將下午看到的東西驅逐出腦海里，反而在一次次不自覺地回顧的過程中，將細節無限的放大。

被汗沾濕的黑髮，鼻尖細密的汗珠，承受痛苦而被咬的嫣紅的唇，望向他時顫抖的眼睫。

姜寧捏緊了手中的鋼筆。

他不太對勁。

為什麼會反覆回想這些碎片，明明6知寒只是很正常的表情和穿著，他卻控制不住得想點有的沒的。

一定是今天寫卷子寫的腦子發昏了。

他胡亂地將剩下的題目填上，合上了試卷塞進書包里，洗漱後試圖用睡覺來打消自己腦袋裡奇怪的念頭。

夜裡。

姜寧皺著眉頭，額頭上沾著細密的汗珠，他再次回到了那間純白的房間，不過和白日裡的不同，房間裡只剩下他和6知寒。

他聽見了在房間裡壓抑的呼吸聲，一聲又一聲，像是長出的藤蔓一般依附盤桓生長。

6知寒看向他時帶著潮濕的熱氣，晶瑩的汗珠自額角滑落，「姜寧，過來……」

他看著屬於自己的身影走了過去，膝蓋壓在床邊，而6知寒一點點地靠近，嫣紅的唇湊近像是吻上他的側臉。

然後畫面切換。

在醫院病房上，6知寒一臉虛弱地靠在床頭，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眉開眼笑地抱著襁褓，「生啦，生啦，六斤七兩的大胖小子！」

「來，快讓爸爸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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