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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三娘忙用力分开她和周舍,冲着门外道:&1dquo;小二,快拿点醒酒汤来!”
&1dquo;我没醉。”赵盼儿身姿柔软,上身一滑便挣开孙三娘,一手拉着周舍,一手指着自己,&1dquo;你说,宋引章除了会弹琵琶,哪点比我好?她有我美吗?有我识情吗?”
周舍晕乎乎地答道:&1dquo;没有,没有,她连你一个手指甲盖都比不上!”
赵盼儿却并不欢喜,突地起身过去,她的醉步如胡人舞姬般曼妙至极,冲着周舍喃喃道:&1dquo;你骗我,那凡郎为什么要赶我走,就因为我曾在贱籍,就连服侍他也不配了吗?”说到这里,赵盼儿一把扯住周舍哭了起来:&1dquo;凡郎,你为什么要听那婆娘的话赶我走?你又为什么又要背着我跟宋引章那个贱蹄子私奔?”
周舍的眼神却一直紧锁在她间摇摇欲坠的一根钗子上,那支钗子上面悬着一粒豌豆大的明珠!他一边眼馋,一边敷衍道:&1dquo;赵娘子别哭了,他在意,我不在意!贱籍又怎么了?薛涛,红拂,不都是一等一的传世佳人吗?”
这时,小二送了醒酒汤来,孙三娘急忙接过强喂赵盼儿:&1dquo;没错,盼儿你想开些。来,再多喝两口,顾衙内的事就让他过去吧&he11ip;&he11ip;”
赵盼儿又像舞蹈,又像醉舞踉跄,眼看差点歪倒在周舍身上,却又将身子堪堪倒在另一边三娘身上:&1dquo;少来了,这世道女人没个丈夫,就没个依凭。纵有家财万贯,明珠一斗,活着也没什么味道!”
周舍扶住赵盼儿,把她从窗边拉走:&1dquo;你说得是,说得是。来来,别站在窗子边,小心酒后受了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盼儿横了周舍一眼:&1dquo;呸,你少来献殷勤!当初在钱塘,我听说你周舍是个人物,叫三娘给你送花签,邀你过来喝茶,你连理都不理我。非但不理我,还变本加厉,跟着那小贱人私奔!”
&1dquo;啊?有这事?”周舍被说傻了。
孙三娘帮腔道:&1dquo;哟,翻脸不认?你那个叫招财的小厮呢?让他过来跟我对质!”她学起男人说话的嗓音:&1dquo;我家员外正听宋娘子弹《霓裳羽衣曲》呢,没空喝什么破茶。”
周舍有些拿不准,但觉得顺着赵盼儿的话说总没错,忙道:&1dquo;啊,啊,那混账不听话,早就被我给卖了!赵娘子,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其实自打第一回见你起,我就知道你比宋引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之所以犯糊涂,匆匆忙忙地和宋引章离了钱塘,也是因为怕自个儿把持不定,毁了跟她的山盟海誓,一心只想拜在您的石榴裙下啊!”
赵盼儿眼睛一亮,坐直身子:&1dquo;当真?”
周舍竖起手指,张嘴就来:&1dquo;比真金还真!若有一字虚言,叫我变个小王八,当娘子床腿底下的垫脚石!”
赵盼儿扑哧一下笑了,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周舍的胸膛:&1dquo;你这个人,还有点意思。”
周舍马上给赵盼儿倒了茶:&1dquo;以前是我不懂事,得罪了盼儿姐,这就以茶代酒,请盼儿姐恕罪则个!”
赵盼儿笑了笑,端起了茶,喝了半口,周身气质由风情万种到端庄无比,看得周舍眼珠子几乎掉了出来。
趁周舍不注意,孙三娘离开了房间,打扮成小厮的银瓶马上跑了过来,孙三娘向她耳语了几句,银瓶便下了楼。孙三娘回,只见透过窗子,周舍正小意殷勤地和赵盼儿说着话。而赵盼儿眼波流转,自有一股风流媚态。
孙三娘学了学她的动作,自己觉得怪异,不禁打了个寒战,喃喃道:&1dquo;天爷,还好我不是个男的。唉,也不知道那位顾指挥,现在怎么样了?”
房间内,周舍显然已经喝醉了,但还是给赵盼儿夹菜:&1dquo;再来点&he11ip;&he11ip;亲亲,我是恨毒了那宋引章,她嫁了我才三天,就和邻家的后生,给我戴了绿帽子。盼儿啊,我心里苦啊,我后悔啊,当时为什么要跟她走,而没有留下来,和你说说知心话儿。”
赵盼儿不留痕迹地避开周舍:&1dquo;真的?你没骗我?”
周舍一把抓住赵盼儿的手:&1dquo;没骗,若我有一字虚言,叫我不得好死!”可刚说完,他就打了个酒嗝。
赵盼儿厌恶地扇面前的空气。周舍乖觉地站了起来:&1dquo;我去方便方便,马上回来。”
与此同时,一名中年男子在银瓶的指点下上了楼,迎面正碰上从净室出来的周舍。他二话不说,一把拎住周舍:&1dquo;奶奶的!有钱在吃喝嫖赌,没钱还老子?”他几拳下去,打得周舍大叫大喊。食客们纷纷闻声而来看热闹。
&1dquo;住手!”赵盼儿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扶着门框站着,似是还有些薄醉,&1dquo;你干嘛动手打人?”
那人打量着赵盼儿,愈来了精神:&1dquo;哟,有美人帮他出头啊。他欠老子十五贯,拖了快半个月都不还,你说该不该打?”
周舍急忙摆手:&1dquo;别听他的,我只欠了他十贯酒钱,他硬要涨到十五!”
对方冷哼一声:&1dquo;九出十三归,江湖上就这规矩!你还不还?”说着,作势要打人。
&1dquo;等等!”赵盼儿抬高声音制止道。一时间,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她拖长了声音,懒洋洋地说:&1dquo;不就十五贯吗?谁没个手紧时候?只要我赵盼儿在,就不许别人作践我朋友,三娘,拿我那个汀兰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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