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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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留在上阳,他独自一人回到桃溪镇。
一别三载,桃溪镇一如从前,富贵的仍富贵,穷苦的仍穷苦,这几年换了新县令,时常带诸官亲巡辖地,然治民举措与从前相同,民风民生便也无太大改变。
魏储依慢慢走回自己的家。这个家早不复从前整洁,四周土墙堆塌大半,院内积雪未清理,窗牖紧闭,破败的窗棂随风簌簌作响…到处乱糟糟一片,哪里还有人家的样子。
他闭了闭眼,深深吸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他定了定神,借窗外光线,看清了眼前景象。
床榻上钱氏面向里卧,她身影颓败,喘息沉重,单看一眼便知已然病入膏肓。说来令人不解,明明是病重之人,一头银也凌乱不堪,却金银饰沉甸甸地缀了一头,也不知她细瘦的脖颈如何承得住。
听到动静,钱氏喘息呵斥,“眨眼就不见人影…又跑去哪里野…当初老大怎就看上你了…”
魏储依远远看着她,唇角渗出一丝苦笑。
钱氏见无人回应,慢慢挪过身,看见魏储依愣住了,骂人的话堵在喉里,竟一把捂住脸,含糊不清嚎道:“别找我索命…我是你娘,我是你娘…荀儿…别找我…别找我…”
“祖母,”魏储依身形微微一动,终于开口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当初那样对我父母,可后悔过么?”
自然是没有得到回答,钱氏已失了清醒,一会哭嚎魏旬索命,一会大骂朱氏狼心狗肺…魏储依滤去那些难听字眼,单是看着她,漆黑的眼里有甚么在翻涌。
他一路风尘仆仆,气息还没平稳,便又出门寻医,直到很晚才回到灶厨歇息。
这是原来钱氏占了主室后,他和十七住的地方。
屋内没人动过,一切如旧。
那日春闱放榜,十七定要拉他同去看榜,她个子矮,被人海阻隔视线,又想亲眼看他名字,于是他把她举过头顶,叫她骑在自己脖子上,以看得真切。他中了会元,她分外欢喜,紧紧抱住他脖颈,和他一起畅想往后生活。
还记得她问他以后是否要做官。
春闱及第便可入仕,他是榜,自然路途更广,他说:“若以我微薄之力,能为百姓做些甚么,那我自然想做官的。不过不管做甚么官,得能让我家十七过上好日子。”
十七从他脖颈爬下,拉住他手,一派欢喜,“还有秀娴姊姊,到时兄娶她做嫂嫂,春天时,兄嫂一起带我去采野花,放纸鸢。”
那时他也满怀憧憬,想象殿试后能得一官半职,然后在任地买一间小院,他会好好照看十七,让她在他守护下成长,待她及笄,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不可让她嫁得太远,最好就在他视线之内,这样他才能放心。
春闱前那些天,他鲜少在家,每日早早出门进学,回来多已至午夜。起先十七定要等他回来才肯睡,后来他想个主意,每晚回来后给她留个字条,待第二日她醒了便能看见。她白日便翻看他的书籍,磕磕绊绊给他回复,字也写得不好,歪歪扭扭酷似虫爬,他却毫不嫌弃,将之带在身上,闲时一遍遍回阅,似能看出一朵花来。
此时又匆匆分别,他心中惦念,便又一遍遍翻阅那些字条。
第二日他写了封信,托人送到上阳梁家,不久收到回信,信上只有两行字:“我对萧恒说兄中了会元,他十分羡慕我有个厉害兄长。”
孩子气的话语,让他心中暂慰。
他仔细回想才记起萧恒是谁,是先前被她打败的那个小胖子,折冲都尉萧老将军的孙儿。
她的回信没有提梁家,这让他分外担忧,好在不几日梁秀娴回来了,说折冲府的小郎君一劲邀请十七暂住以做玩伴,萧老将军更是亲自上门,十七也欣然应允,她没法阻拦,只能亲自回来讨他主意。
魏储衣知十七不喜梁大,与梁优也难以相处,自己又没法离开,便也只能先如此。
梁秀娴又说:“我照你的意思,没告诉十七魏家祖母的事,只说你有事要做,不用几日就回上阳。”
魏储衣点头道谢。天色已晚,梁秀娴不便久留,便先辞别归家。
白日郎中告诉魏储衣,钱氏命不久矣,药草针石都已无效,也就这两日的事,要他准备后事。
魏储依还是给钱氏熬汤奉药,他对钱氏没有亲情,但只因她是祖母,他无法坐视不理。
夜半钱氏忽然转醒,喘息咒骂不绝,声音不算大,但传到他耳里无比清晰。她从魏家先祖骂到魏旬夫妇,连带朱氏,甚至还有魏储依的名字,肮脏字眼层出不穷,似是人人都是她的眼中刺,不一个个连根拔出誓不罢休。
魏储依面色平静,立在窗边看外头柳上的一颗星子。今夜无月,屋中亦未点灯,那颗星子异常明亮,一闪一闪,很是惹眼。
钱氏又提及十七,大骂其“野种贱命”。魏储依猛然回身,暗影中眼神冷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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