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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只是一个眨眼,四季就轮转到了盛夏,夜幕晚迟,你在天蝎座的心宿二亮起前赶到任务指定的车站,这个时代的安检措施还不像百年后那么严格,你把佩刀藏在羽织下,若无其事地跟着其他乘客上了车。
你在一摞高高垒起的便当盒附近找到了大快朵颐的现任炎柱。
“好吃!好吃!”那个色奇特的男人中气十足地夸赞道,他凛然地坐在餐桌前,每吃上一口便当就要把这句话重复一次,活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器,偏偏语气还十分真挚。
你震惊地看着对方。
这、这炯炯有神的大圆杏眼,这尾部分叉的浓黑粗眉,这令人嫉妒的浓密量,这仿佛天生适合打牌的奇妙色……
不就是当年介绍你和缘一加入鬼杀队的那个谁谁谁吗!
难怪你接到任务后总是感觉炼狱这个姓氏有些耳熟,合着兜兜转转,你又在鬼杀队里遇到了当年旧识的后代。
日本人的遗传真是太可怕了,你想,子孙个个长得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克隆体似的,性状表现稳定得叫人落泪,连谋生的职业都没什么变化。
卖炭人的孩子仍在卖炭,杀鬼人的孩子依旧杀鬼,人间的这四百年时光仿佛从未流逝过,你的内心泛起某种莫名的情绪,大开的车窗外传来一声风的叹息“好吃!”
“好吃!”
“好吃!”
……总之你现在得先让这个复读机停下来。
你走到炼狱杏寿郎的面前,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会儿,等他把视线投注在你身上后,才低头礼貌地问好。
“是炼狱先生吗?”你问,“我是这一期入队的苇名一信,负责协助您的调查任务,请多指教。”
“哟!苇名剑士!”炼狱招手道,态度热络得出乎意料。
“吃过晚饭了吗?”他问,笑容坦荡明亮得好似一旁半人高的便当不存在,“这里的便当十分美味,要来一份吗?”
你没有在工作时间进食的习惯,婉言谢绝了他的建议,炼狱也不勉强你,他快吃完便当里最后的一点饭菜,抬手叫服务员过来回收餐盒。
你等了一会儿,见对方双手抱臂坐好,一副“休息时间结束”的姿态了,也端正好表情,向他询问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
“相关情报么?”炼狱想了想,如实告知道:“这班列车上消失的受害者已有十余人,先前派来的队士也66续续失去了音讯,这次要应对的鬼的实力应该不弱,所以主公才会派身为九柱的我前来。”
“说不定是十二鬼月,”他又补充,“苇名剑士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大意轻敌。”
你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其实不太能分辨鬼的战斗力。
就好像《一拳人》里的主角琦玉不会在意他面对的怪人打败过多少a级英雄,你也无法理解那些能杀害鬼杀队队员的鬼大概有多强,这并非无知者无畏,只是你作为玩家所缺失的真实感隔阂了你的认知,比起仿佛是用来填充故事背景的受害者数量,还是等级和aTk这种明确的数值更容易让你理解对面野怪的强度。
因为你和炼狱带着刀,不方便在车厢内四处移动,你不得不放弃了搜查列车的打算,黑夜漫长,绵延的列车从荒原上驶过,间或响起的车鸣连同车厢内细细的碎语声一起被夜色吞没。
炎柱在你对面不动如山地坐着,你无所事事得有些无聊,但又没有同他搭话的想法——你要是喜欢社交,早几百万年前就脱离宅家派了。
你漫无目的地盯着车门,看见穿着深色制服的检票员缓步走进车厢,沿着座位向乘客检票。
“……请让我看一下各位的车票。”
检票员走到你们身边,公事公办地伸出手,早已做好准备的你立马将手中的车票递给他,检票员看了看,在那张简陋的硬纸上剪下一个小口。
“您的车票确认无误。”他说,这时你才注意到对方的面容十分憔悴,像是许久未睡过一次好觉,又像是患病的人旧伤未好,他把车票还给你,走到下一位乘客的身旁。
现在的服务业还真是辛苦。你不由得想,脸色那么难看了还要来上班,大概是因为家里需要钱、不能请假断工吧。
你收起票根,抬起头面向炎柱的时候,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炼狱呢?检票员为什么不检查炼狱的票?
你转过头,想提醒他回来验票,一阵剧烈的晃动打断了你的动作,前进中的列车似乎撞到了什么阻碍物,车厢严重地摇晃起来,一时间尖叫声四起。
你连忙伸手,想扶住桌沿稳定重心,你抓了个空,手中莫名多了一个冰凉的棋盒。
你登时懵圈,下意识环望四顾。
有那么一瞬间,你感觉时间停止了,世界寂寥无声,车顶的灯光照得眼前一片花白。
但很快,所有的一切又摧枯拉朽地活了过来。
你看见车厢在颠簸中四分五裂,乍然露出明亮的天空,坚硬的铁壁如碎纸般散去,木质的座椅在震动中灰飞烟灭,所有乘客都消失了,细密的水珠从天而降,是太阳雨,你不知不觉奔跑起来,斜落的雨水浸湿了你的麻衣。
糟了糟了糟了,你在心里喊,怎么会忽然下雨呢?你没几件可以换洗的衣服,下午又还要回去照顾夫人,要是让那个屁事巨多的狗比男人看见你这副狼狈的模样,一定会斥责夫人管教下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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