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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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明月,我很愁。
最近,我总是需要买很多毛边纸和竹条。对门的阿姨问我买这些干吗?
“做手工。”我笑笑。
不久后,对门阿姨就看到有一个皮肤很黄很粗糙的妇女戴着奇怪的大檐帽提着菜篮进进出出。她数次意图搭话,却总被无视。
于是她又在我出门时开门,向我打听那妇女是我什么人,我再次笑笑:“我不擅长做饭,那是请的保姆。外地人,听不懂咱们的话。”
那阿姨狡黠的眼睛一闪:“那你是怎么沟通的?”
我一抬眼,看著她:“拿纸写。”
看着对门阿姨还是疑惑,我看了一眼手表:“小孙子快放学了,快给人做饭吧。”阿姨突然想起,笑了笑回家关房门。
我也陪笑着进了家门,在关门一瞬间笑容消失,看着客厅里的两个纸人。想着出去的那个菜还没买回,不知道今天饭是否来得及做了。
是的,他们都是我做的纸人,以竹条为骨,以毛边竹纸为皮,将神咒施在清水喷,赋予魂,便可驱使。
看看时间,我又回到客厅裁了一张巴掌大的方纸,叠成一只千纸鹤,端杯水,对着水闭眼掐诀念了咒,含一口噗的喷纸鹤。再看那纸鹤,缓缓伸直翅膀,扇了扇,竟然飞了起来,像活的一般。
我低语:“去,看他在干嘛,耽误到现在不回来!”
那纸鹤点点头,颤巍巍的点着翅膀,飞出窗口。我侧过头看向在客厅傻站着的纸人,吩咐道:“去煮些茶。”
看看外面云渐渐变得厚重,隐隐有了雨气,我知道,有客至。
随着细雨渐渐下大,他来了。
我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留着及腰长简单束在脑后,狭长的眼眸光华流转,看到我嘴角浅浅一勾:“明月,别来无恙。”
我笑道:“一切安好,劳司雨师挂念。”
来人是赤松子,古神祇,早在神农氏时候便是司雨之神,能随风雨天入地。曾是炎帝神农小女儿的老师。在高辛氏当政时他是司雨师,是历代司雨师的祖师。
也是我最烦的家伙。
他总是接受不了社会展的现代化,挑剔着饮食衣着,如今神仙势微,除了财神谁也不大好过,他那点香火很快便入不敷出。时常来我这里打打秋风,但是很挑剔,总是摆出古神君的架子,要求三牲,五谷,鲜果,焚香这一系列让我捉襟见肘。
“你今天没有点奇楠香。”他皱皱眉。
“大哥,你要的原地奇楠已经绝了,买不到。越南的沉香你又不用。”我端煮好的小龙团用茶筅咬盏点茶递去:“这宋代小龙团也快没了,那颗茶树死了。”
他接过迟迟不饮:“无香怎么饮茶?”
“闭嘴,爱喝不喝!”我意图抢夺他的茶盏,他连忙护住送入口中,我看他喝个干净,才问道:“这么突然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赤松子皱皱眉:“没事没事。就是来看看你。”看我的眼神,他又道:“是有一件小事。”
我扬眉一笑,满脸写着:“我就知道是这样。”
赤松子解开了风纪扣,缓缓道来:“就是一个小姑娘,她失踪了。你也知道我朋友不多,就你还说得话。”说着他看向我。
我听后连忙道:“打住!你不会有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缘分了吧?”
不是我大惊小怪,这神仙为了不受因果轮回,总是要断情绝爱的,他一个经历千年的古神,看惯了沧海变桑田,不会犯这种错误吧?
“不是不是,看你想哪里去了!”他挥挥手:“我是得了那姑娘的恩情,想报答而已。”
他大口喝了一杯茶,淡淡道:“这些年来无人求雨,我的神庙香火冷落,无人收拾,潦倒的不成样子。那小姑娘不知哪里来的,见我神庙灰尘厚重,破破烂烂,就将神庙打扫干净,还擦拭了我的金身,残破处甚至用零用钱买来金漆为我补全,最后在神龛前换新鲜供果。我以为她有所求,变趁她倚着柱子打瞌睡时托梦,好为她实现心愿,了解这段因果。谁知她在梦中说她无所求,只是瞧着我可怜。”说罢赤松子深深皱眉,挥一下手,窗外大雨瞬间有了磅礴的气势。我连忙起身关窗户,他才不好意思的静下来,端起没有茶水的空盏掩饰着。
我笑着打趣:“是不是人家姑娘的心愿你实现不了,找我帮忙啊?”
他摇摇头:“真是这样我就直说了。就是自那天后,她再也没来过。”
我挑挑眉:“兴许人家觉得你也帮不了什么,在你这里白做无用功,就不再来了呗。”
他苦笑:“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我毕竟是个古神祇,让个姑娘可怜有些接受不了,想着再遇见她展示神通,为她效力一次,也算还了她对我洒扫清洁的恩情。只是我借风雨四处寻找,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她好像……失踪了。”
“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剥了一个橘子塞进嘴里。
他转头看向我,抢走我手里的橘子,全部塞进嘴里咽下后:“明月,你的傀儡纸鹤能穷碧落下黄泉,你去问问,她是不是……”他说不下去了。
我看他情绪低落,安慰道:“好好的人,哪就跑黄泉了,估计人家有什么事你没找到,我给你随便问问吧,人间多是游魂,有看见的告诉你。”
他连忙道:“不让你白问,只要有线索,我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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