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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这张纸条证实了乔楚生之前的猜想：就是诺曼绑了路垚。时不待人，乔楚生马上去找了沙逊，沙逊也答应了会和他一起去。这一夜显得那么漫长，乔楚生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路垚的一颦一笑，“之前我们合作得很愉快，我也不想破坏这样的关系，好不容易在上海有个不烦我的人，我很珍惜”“遇到合适的就赶紧娶了吧”“你现在就报”“我让你报恩谁让你抱我了！”想到这乔楚生嘴角向上勾了勾，翻了个身，看着从窗户洒进来的月光，慢慢意识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了，他和沙逊来到了英租界公馆，他见到了路垚，路垚身上的定制西装已经被血浸透，被绑在椅子上无力地垂着头。乔楚生刚要冲过去就被几个英国人拦住了，他只能大声喊着路垚，但是任凭他怎么喊路垚没有任何反应。他看到沙逊拿着枪离路垚越来越近，他喊得也越来越大声，他用尽全力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们的束缚。“砰！”一声枪响，“三土！”乔楚生喊出来声，从床上惊醒。原来刚刚是一场梦，乔楚生看着满身大汗的自己，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了，就洗了个澡出门找沙逊了。

十点，乔楚生和沙逊如约出现在了公馆门前，站在门前，想着昨晚的梦，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见到路垚。“乔探长，请坐。沙逊先生，没有想到你也会出现。这是凯恩斯”诺曼颇为挑衅地介绍着身边的男人。“诺曼先生，我们不绕弯子了，我现在就要见到路垚，我需要先确保他的安全才能谈你的条件。”乔楚生总是这么直来直往。

不一会，两个人抬着昏睡着的路垚进来，把路垚扔在了沙发上，很明显他们给路垚下了药。“那好，诺曼先生，你的条件是什么？我们可以谈谈了。”乔楚生在见到路垚后说。诺曼不紧不慢：“乔探长，我自然知道他对你们来说很重要，但是你也知道，在上海做生意不是有钱就够了，如今上海形式复杂，所以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事，当然，待遇绝对不会比白老大给你的差。”乔楚生笑笑：“诺曼先生，楚生就是一个莽夫，什么也不会，你身边的人才那么多不会缺我一个吧。再者说，我为白家做事也绝不是为了待遇。”沙逊瞟了一眼凯恩斯，站起来对诺曼说：“上次的事我相信你知道谁在背后盯着才让英国上层彻查了你的事，我虽然是一个商人，不想插手你们的事，但是我受人之托还是希望你能放过路垚，我可以和英国的上层说明情况，上次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你觉得呢？”

诺曼听了这话立马恼了，举起枪对着沙发上的路垚对乔楚生说：“说到这件事，那我更应该杀掉他了。”乔楚生刚要冲上去就被几个冲出来的英国人抓住了，他们把乔楚生的头按在茶几上，乔楚生虽然强壮但也挣脱不了两个壮汉的控制。诺曼凑过来呲着牙笑着说：“乔探长，我当然知道路垚对你很重要，还有白幼宁，新婚丧夫的感觉可能不是很好。”言语里皆是挑衅。说完拿起枪走到路垚身边。他的头被死死按住，他看不到诺曼对路垚做了什么。“路垚！路垚！路垚你醒醒啊！路垚！”乔楚生的头紧贴着茶几却用尽全身力气喊着，希望能把路垚叫醒。乔楚生听到诺曼对路垚说：“你真的很聪明，可惜了这么聪明的脑袋。要说再见了。”“砰！”又是一声枪声。听到这声枪响，乔楚生感觉浑身都软了下去，他身上束缚着他的力量也消失了。乔楚生一下爆发了，他疯了一般，咆哮着把刚刚束缚着他的几个人撂倒了。他咬着牙攥着拳头，额头上布满青筋。他转身，用颤抖着的声音喊着:“路垚，路垚，路垚你还好吗？”却看到诺曼躺在了血泊中，开枪的是凯恩斯。他扑向三土，检查了三土浑身上下，没有伤口才放下心。

他站起身，走到凯恩斯面前：“凯恩斯先生，感谢您救下了三土。”凯恩斯把枪放下，转过身把后背留给乔楚生，语气中带着落寞：“我能给邹静的可比这个臭小子能给她的多多了，我曾经对邹静表白时，邹静说虽然路垚看上去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但是他却是善良的坚定的纯净的。我听说了邹静的事，我很难过，我没能把她救出来，这是我能为她做唯一一件事了，至少我救了她爱的人。带他走吧。”

乔楚生扛着昏睡的路垚回了他曾经的公寓，就像那次把他从他爹派来的人手里抢回来一样。“那这样，你回去告诉他爹，就说路垚在这过的挺好的，如果想他呢，那欢迎来看，但如果想欺负他，那欢迎来战。”这句话乔楚生还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了两篇，明天开始课就要多了，接下来的可能就要五一假期间再发了

第四章

乔楚生把路垚扛在肩上，一路上的颠簸再加上时间的流逝使路垚的药劲慢慢消退，意识慢慢回归……乔楚生只感到肩上的人不再是软软的了，他感到了路垚轻微的活动。乔楚生停下把路垚放下，双手持着路垚的双肩。“三土，醒醒，三土”乔楚生一边叫着名字一边晃动路垚的身体尽力使他清醒过来。面前的人慢慢睁开眼，视线逐渐聚焦。路垚一睁眼看到的是乔楚生的脸，眼里刚刚闪过的一丝警觉马上就消失了。“老乔？老乔！你来救我啦!太好了！你再来晚一点我就要死了！”路垚紧紧抓着乔楚生的胳膊。“行了，起来吧，带你回家找幼宁，这几天她都快急疯了。”乔楚生说着扶起了药劲还没有完全过去的路垚。路垚靠着乔楚生，把身上的一部分重量放在他身上。“三土你少吃点吧太重了。”“你怎么不说是你太虚了。”路垚浑身无力倒也不耽误说笑。两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说笑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乔楚生带着路垚回到了公寓见到了他姐姐还有他爹，把人交代给了路家二位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去白府告诉白幼宁和老爷子，好让他们放心。白幼宁执意要见路垚，乔楚生只好又把白幼宁送回了公寓。白幼宁急急忙忙地赶回公寓，推开门就看到无精打采窝在沙发里的路垚。白幼宁几乎是扑到路垚身边的：“三土，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啊？”路垚抬起头，看到白幼宁，勉强嘴角弯了弯，他在极力挤出一个微笑，可在白幼宁眼里那像极了苦笑。“我没事，你还好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白幼宁看到完好无损的路垚长抒了一口气。

把一切都安顿好，乔楚生也回了家。这些天乔楚生没日没夜地找线索，恨不得把路垚一下子揪出来，这下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第二天早上，当乔楚生睡醒恢复意识的一瞬间一块石头又堵在了心口，皱了皱眉头想着怎么救三土回来。可是他定了定神之后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一切。他笑了笑，在心底暗暗嘲笑自己：三土已经回来了，我是不是傻了。

不得不说啊，救回路垚一身轻啊。乔楚生一路吹着口哨从家到了巡捕房。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路垚坐在桌子前看着什么东西，手里还在玩弄着自己的钢笔。听到乔楚生开门的动静抬起了头，一看是乔楚生，路垚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把钢笔往旁边一甩，满脸笑地看着乔楚生：“早啊，乔探长。”“看这个样子是恢复差不多了，怎么不在家再休息几天啊？”乔楚生边说边走到了路垚面前。路垚站起身走到窗边：“害，我爹和我姐今早收拾东西回去了，幼宁吵着要补觉，没人跟我玩，我就来找你了。”乔楚生走到桌子前，看到路垚刚刚看的是法租界全体董事被杀案的卷宗，转向路垚：“本来是为这案子把你叫回来的，可是现在都过去10天了，尸体也都被法国公董局新的接手人带走了，还能找出来线索吗？”“我可是路垚，巡捕房的探案顾问，有什么线索是我找不出来的。”路垚转过身，脸上是乔楚生再熟悉不过的那副傲娇到欠揍的表情：微昂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乔楚生，挑着眉毛，嘴唇微微上挑。乔楚生看着路垚，表情逐渐严肃：“三土，有的事我们的能力管不了就是管不了，别逞强，法国人还有英国人的事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卷进去，这事尽力就行。”路垚拍了拍乔楚生的肩膀：“老乔，这件事不仅仅是法租界的事，他们都是法租界的重要人物，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上升政治事件，到时候别说法租界，整个上海可能都要血流成河了。我很清楚我的能力，相信我。”说完这句话，路垚收起了认真的表情，又换上了那张玩世不恭的脸：“走吧，尸体没有了，那就去现场看看吧。”

乔楚生带着路垚来到出事的金玉兰会所，出事之后这里就被封了，所以现场的痕迹还算完整。乔楚生让手下打开封条两人进了会所。虽然时间已经过去10多天了，一进门还是能闻到一股很大的血腥味，两人镇定了一下被血腥冲昏的头脑，打眼一看，沙发上、茶几上、地毯上、墙上到处都是血迹，已经有些发干。血迹凌乱到让人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惨状。

--“老乔，死因呢？验尸官那边怎么说。”

--“是枪杀，子弹应该还留在验尸房。”

--“死者体内有其他东西吗？”

--“有，验尸官说死者体内有微量的…嗯…苯…什么妥。”

--“哎，算了，我回巡捕房自己看验尸报告吧，那死亡时间呢？”

--“10月15日，也就是10天前，晚上9：30，所有董事进入这个会所，一分钟不到全死光了。”

路垚又在现场转了几圈，还是一边看一边感叹地毯多贵、沙发多好，完全看不出他有没有思路。

--“行啦，走吧。”

--“去哪？”

--“吃饭，不吃饭脑子转不动。”

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出了现场。

吃过饭就回到了巡捕房验尸房拿到了验尸报告：直接死因是枪伤，每个人都是一枪毙命，死者血液里都含有大量的苯巴比妥，解剖后发现死者胃里的东西都相差无几，都是些牛肉，鹅肉之类的普通食物残渣。看着看着，路垚突然抬起头盯了验尸官好一会才开口：“这次的验尸报告没有做手脚吧。”验尸官听了这话面露愧疚，挠着后脑勺低着头：“路侦探，上次的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那样的事了。”路垚有低下头翻看那份验尸报告：“没事，我就问问，省得到时候影响我判断。”

“案子查到哪里了？”白幼宁一边问一边走进来了。路垚和乔楚生听见她的声音同时抬起来头看向门口。“你不是在家补觉吗？法租界的案子你也掺和啊？”乔楚生先开口了。“那当然，这是作为一个记者的职责，哪里案子哪里就有我。”白幼宁晃了晃胸前的相机。“那既然你来了，那你就去法租界找人打听一下这群董事最近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说着路垚放下手里的报告。“嘁，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范围这么大，这怎么打听？”白幼宁一脸不屑。路垚皱了皱眉，手指点了点桌上验尸报告：“这群人可是法国公董局的董事，就算得罪了谁也没有人敢动他们，所以凶手一定也不是普通人啊。”白幼宁恍然大悟：“好，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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