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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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轻轻挑起眉头,他眼尾还带着一点潮红湿热的绯晕,湿润的淡紫色眼眸里泛着粼粼的波光,脸颊和脖颈的皮肤因为情绪的大起大落而泛着桃花尖瓣似的淡粉,甘甜剔透得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阿淑尔走近拉斐尔,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像是之前无数次在女王面前跪下一样然后将手伸进了怀里。
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到了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脖颈。
“有一个问题,我有点好奇,”拉斐尔突然说,“你为什么要背叛她?”
在这句话落下的一瞬间,拉斐尔和阿淑尔同时出手,但阿淑尔刚才下意识地将注意力放在了拉斐尔的问题上,动作慢了一步,于是她的手还未完全离开衣襟,教皇已经按住了她的颈侧。
女人转了转眼睛,颈侧的皮肤传来令人战栗的寒意,余光里瞥见一抹森冷的银白。
年轻的教皇手里是一柄细长纤薄的袖剑,尖锐的刀锋从袖子里弹出,从指尖探出危险的三寸冷锋,正正好抵着阿淑尔的颈动脉。
“我向阿斯塔西尼亚女士学习了人体结构,虽然学得不怎么精通,但是只要我的手再往前一点,您漂亮的脖子就会溅出喷泉一样的血流,我希望您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两双相似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如出一辙的冷漠和坚硬。
阿淑尔短促而快地微笑了一下,腰背毫不犹豫地向上力,同时狠狠伸手扣向拉斐尔的脖子。
但是拉斐尔完全没有被她的突然暴起惊到,正如他方才所警告的一样,他没有任何迟疑和踌躇,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刀锋横切,这一下如果切实了,足够将阿淑尔半个脖颈给割开。
然而刀锋接触到的并不是温热柔软的人体皮肤,而是某种坚硬的物体。
阿淑尔巧妙地用斗篷肩头的布料挡了一下锋利的刀刃,手臂带倒了一边的装饰花瓶,那件斗篷里似乎缝着金属片,让拉斐尔的刀打滑了一下,险而又险地擦过颈侧的皮肤,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过了几秒,那道伤口里才缓慢地涌出细细的血迹。
瓷器滚落在地毯上出一声闷响,旋即是门口费兰特紧绷的询问。
拉斐尔的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阿淑尔,随口将费兰特应付过去,他们此刻依旧保持着极近的距离,但没能在刚才的突然难中获得优势的阿淑尔已经彻底处于下风,教皇的刀经过了一次失误后显然不可能再给她留下逃脱的间隙。
阿淑尔静默地单膝跪在那里,半晌才说:“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动手。”
动了动肩膀,感觉到湿润的血正在缓慢浸透肩头的衣服。
“是吗,显然您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拉斐尔轻声回答,“秉承圣主之名,我从不说谎。”
阿淑尔仿佛是被逗笑了一样,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点揶揄,这让她看起来鲜活了很多,女人用眼角瞥了一眼颈侧的刀刃:“圣主?圣主教的代言人在袖子里藏袖剑?这位圣主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不拘一格。”
的确,谁能想到,教皇的衣袍下藏的不是福音书和圣荆棘牧杖,而是刺客爱用的袖剑呢?
这种低劣、隐蔽、血腥的武器,无论如何不应该和圣洁光明的宗座放在一起。
拉斐尔淡淡垂下眼帘,没有正面回答,避重就轻道:“可是它现在就派上用场了不是吗。”
阿淑尔沉默了一下,抬起眼皮,在那极短的静默中,她眼里仿佛有盈盈的泪光一闪而过。
“你这些年,过得很辛苦,是不是?”她轻声说。
这近乎于母亲的关怀令拉斐尔愣了一下,握刀的手瞬间紧了紧:“请您不要转移话题。”
事实上,从他再次在这个世界上睁开眼起,他的袖子里就永远有一把未曾示人的短剑,这把剑在他出行时绑在他袖子里,在他睡觉时压在他枕头下,哪怕是洗澡,他也不会将它扔远。
真是悲哀,他明明坐拥一个世界和亿万信徒,却像是个在夹缝里卑微乞活的可怜虫。
“好吧,”阿淑尔不再说下去了,“但是我需要重申,我并未背叛女王。”
她冷静地重复,每个词都像是从齿缝里经过千百遍咀嚼,啃啮着血肉被喷吐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杀意:“在这个世界上,唯有我绝不会背叛她。”
拉斐尔对她的剖白不置可否:“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阿淑尔和亚曼拉分头带领两支队伍前往新营地,为了照顾大病初愈的女王,阿淑尔带的人更多,担负着清扫前路的先锋之责,可就是在她清扫过的路上,出现了围困女王的军队这么多人是怎么绕过阿淑尔的扫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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