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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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从野低头看着那双连缰绳都握不稳的手。
冷杉信息素比刚刚还要浓郁,给他打的那支抑制剂不知为何没有生效,他沉吟了几秒,提醒白鹤庭:“您需要医生。”
“别废话。”白鹤庭心中烦躁,蹙起了眉。
这事用不着别人提醒,但整个猎场里只有国王的大帐内才配有医生,没有抑制剂的发情热他不是头一回经历,熬过去就是了。
“去,给邱沉留个消息。”白鹤庭的声音低哑到几乎听不清,每说一句话都要停下来歇一歇,他重新调整好呼吸,继续吩咐道,“就说我平安。”
骆从野走远几步,用死人血在石块上留了字,又走回来。
他回来时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脚步最后停在马的后腿边上,把白鹤庭的弓囊箭囊一并卸下挂于自己腰间,随后单手按住马背,翻身上了马。
白鹤庭在昏沉中打了个激灵。
alpha硬邦邦的胸膛贴上后背,但一触即分。
“属下冒犯了。”骆从野向后挪了点身体,和身前人保持住距离,双手越过他的窄腰,握住了缰绳。
oga的头垂得很低,因发情而红肿的腺体不设防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骆从野喉结滑了滑,移开了视线。
他在昏黑的夜色中寻找可以前行的路,低声嘱咐道:“您抓稳了。”
一弯新月悬在头顶,骆从野站在及腰的野河中捋了一把脸。
河水冰凉透骨,冲刷掉了猎装上的血污,也给滚烫的身体降了一点温。
发情期的oga信息素对alpha而言是天然的强力催情剂,空气里弥散着的冷杉香气早已不再清冽,因味道馥郁而变得有些甜腻。
骆从野连大口呼吸都不敢,回头看向河流上游的oga。
这个人的高贵与他的爵位或军衔无关,而是流淌在血液里的,一种与生俱来的、睥睨一切的淡漠。
他们初见时,白鹤庭也才十四岁,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想活吗?”
即使他当时还小,也依旧看得出——他和他们是一伙的。
但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一抹刀光转瞬即逝,那少年竟用匕首割断了同行人的脖子,又在他惊诧的目光中一把推翻烛台。
空气中很快盛满了灼热且刺鼻的浓烟。
在更多人赶来之前,少年带着他逃到了离家几百米远的一座土丘上。他就站在那棵幼时时常攀爬的老树边,亲眼看着狰狞大火吞噬掉自己与母亲一同生活了六年的宅子。
少年眼中倒映着熊熊烈火,思绪像是飘往了极远之处。
半晌后,他才第二次开了口。
“忘掉你以前的名字。”少年话音短暂一顿,语气平静道,“从今日起,你是骆从野了。”
山中天气诡谲,转眼间风起云涌,滚滚云波悬于低空,几滴豆大的雨点砸落在骆从野身上。
只是擦把脸的功夫,倾盆大雨便已浇灌而下,骆从野在雨帘中眯着眼看过去,白鹤庭所在的位置竟已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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