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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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求娶她。
他幼时耳濡目染李聃道学,向来清心寡欲,又因宋韫与母亲不和,往先从未思索娶妻之事,对于女郎们的示好亦是漫不经意。方才情动之时,竟极其自然地将要那句话脱口而出,好似在他心底,一直潜伏存有“娶姚蓁”这个念头、谋划了千百遍,只待时机刚好时便要说出似的。
他蹙眉,心头浮上一些奇异的情绪来,熟悉又陌生,细密缠绕着他的五脏六腑。顿了一会儿,他抬手抚在胸膛之上,辨认一阵那情绪,而后惊诧的发现,自己竟然似乎是在期盼她的回应。
便是向来平静如他,心中亦浮现出一丝荒谬的难以置信,微微怔住。
然而转念一想,这些若是建立在姚蓁身上,却变得合理起来。
毕竟他从前,也从未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沉溺于情|事,对她毫无节制的索取,作出一些曾经十分不齿的事来,甚至还想主动去学习、去探究。
姚蓁的确同旁人十分不同。
斟酌一阵,他思绪渐渐清明,觉得此法可行。
一旦两姓结姻,纵然姚蓁心中无他,行事便不免要有些受限。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之后,二不必再躲藏,许多事行起来,亦要方便许多。
他并不想拿婚姻作为囚住她的束缚,也不认为这可以将她牢牢锁在身侧,可眼下或许只有此法较为柔和合适。
——只要能将她掌控在身边。
眼睫轻眨,他缓声道:“世家中虽未有明文规定,但彼此之间似乎默认成俗,鲜少与皇室通婚。但我既与宋韫决裂,本不必拘泥于此,至多不过麻烦一些,解决掉一些人。——你意下如何?”
然而姚蓁听完他这番话,脑中绷着的弦非但没有松弛,反而崩的愈发紧。
他的话里话外,无一不在彰显着一个意图——
他想要将她光明正大、长长久久地囚|禁在身侧!
姚蓁仅存的一点酒意头皮立即害怕得发麻起来,牙关颤颤,双唇紧抿。
宋濯的手仍抚着她的发,将她的双腕牢牢压制住,令她难以抑制地战栗,心中疯狂叫嚣着想要逃离。
——他视婚事不以为然,对婚事的句句清晰规划,不过是想借此将她控制在身侧,使她依附他而活,甚至会成日被他被迫着苟|合,做他的玩物。
这是何等缜密的疯狂心思!
姚蓁心跳快的几乎要跳出心房来,眼睫慌乱的眨动,思索应对之策,眼眸中难以抑制的多出几分警惕,戒备的打量着他。
他眉宇之间依旧寂寂冷淡,宛如高岭上无法触及的一抹雪色,单单是看他这一张脸,实在难以想象,他心中有如此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以及这般令人通体生寒的掌控谷欠。
宋濯耐心等待一阵,并未等到她的回应,手指一顿。
他望向她的眼底,见她目光躲闪,不愿同他对视,眼中多了几分晦暗,倾身掰着她的下颌,令她看向自己,语气亦变得有些阴沉:“你不愿吗?”
姚蓁不知如何作答,生怕自己出言扰怒他,便愈发抿紧双唇,一言不发。
然而她这番态度,似是正是默认着印证了她不愿的事实。宋濯脸色变得寒冷,盯她一阵,捏着她下颌的手指添了些许力气,将她捏的眼中含泪:“既不愿,又何出‘言念君子’之言?”
姚蓁泪汪汪看向他。
他记性极好,向来过目不忘,此时低声复述许久之前她寄给他的信:“你送信于我,说你思念温润如玉的夫君。”
他说到这里,姚蓁回想起来,是她在朔方时孤立无援,寄信于宋濯,视他作倚靠。可那时他未曾在她面前暴露疯子一般的本性,她引用‘言念君子’之句,亦并非是将他当作夫君,只是想借此句赞美之意,来赞颂征战在外的他的品德。
然而在博通经籍的宋濯面前,任凭再多的解释都变成了无力的辩白。
姚蓁咬牙扭过头,依旧不语。
她在抗拒同他说话。
宋濯眼底隐约浮现晦暗的病态,倾身下来,衣摆铺陈在她身上,一边抚着她被布条束着的手腕,另一只手扣紧她的腰侧。
他动作温柔,语气却无端让人脊背生寒:“不想嫁我,想嫁谁?——你还惦念着秦颂?”
姚蓁此时知晓后怕,明白当务之急是且将他稳住,便缓缓摇头,颤声道:“不是,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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