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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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青想了想,决定收下这镯子,将它收进怀中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祈夫人,你对朝廷里的事清楚,你觉得……安阳王这个人如何?”
阮素雪垂下眼眸,细细思忖,半晌才抬起头,“安阳王和当今皇上一母所出,但是他喜好游玩,常年不在宫中,少有的几次见面,只觉得……他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但也许并没有你看到的这么危险。”
这一席话,令凌青似懂非懂。
不知何日起,江湖中有传闻道,琰帝陵确有存在,地图在霍贤手中,地图之外还有张机关图,但却不知所踪。
这一言传,越传越真,越传越广,说的人都好像自己亲眼见过的一般,过不多久,便传到了宫里。
夜色如墨,星空如洗,奢侈华丽不输任何一位王侯宅院的霍府,静谧得有些阴森。
书房里,霍贤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正要拿起桌上的信笺,冷夜清空有一声清啸倏然划过。
霍贤神色一紧,又很快恢复,浅抿了一口杯中的好茶,将茶杯放下遣退下人。
待到下人将门关上,霍贤手摸上案上的一个寿山石摆件,轻轻一转,随之响起水磨的辘轴声,房间另一侧书架缓缓移动,露出一道一人宽的缝隙,里面是一条密道。
霍贤拿过烛台,走到书架背面之后,入口处墙上有个圆石装饰,他握住那个一扭,那书架又慢慢移回原处。
霍贤沿著密道走下去,出口处豁然开朗,像是到了某个宫殿的大殿。四周墙上有几颗夜明珠幽幽亮著,殿上挂著布幔,帐幔后端坐著一人,隐在阴影里看不出面貌。
“你来了?”帐幔后的人声音低沈微冷。
霍贤捋起衣襬恭敬跪下,“奴才参见主上,不知主上有何要事要吩咐奴才?”
“主上?”帐幔后的人低沈著声音冷笑了一声,“恐怕再过两天就该换我喊你主上了吧?”
霍贤跪在地上摇摇头,“奴才不知主上的意思。”
啪!一声响,是殿上那人一掌落在座椅扶手上。
“你现在倒是会装胡涂,也懂得使手腕了……府上养的那群死士果然都不是吃白饭的,宫里那些太监啊宫女的也不知不觉间全都变成了你的人。霍大人的势力是越来越大,是不是嫌大内总管这个位子坐得不够舒服,准备换龙椅来试试?”
“奴才不敢……”
“不敢?”那人话里怒意极大,“我看你敢得很!都可以擅自而为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对付祈家了?”
“回禀主上,祈靖越卖辱求荣人证俱在,是皇上亲下的旨意……”
“闭嘴!”
霍贤跪在地上不再出声。
帐幔后的人怒意微敛,但说话的语气里冷冽不减,“霍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付祈靖越是为了什么,也别以为自己把心思藏得深我就看不出来!
“你不要忘记了……”座上的人说道:“你今天的地位和权势都是怎么来的。我之所以姑息你这么多次,是因为你还有存在的价值,要是哪一天你连那点价值都没了,我要处置你,比捏死只蚱蜢还容易!”
“是、是、是!奴才不会忘!奴才不敢忘!”霍贤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帐后那人不再说话,起身拂袖而去。
霍贤跪在地上送著他走,待到确定对方完全走了,霍贤脸色一变,那副诚惶诚恐的奴才脸孔立刻敛了去,转而表情有几分阴冷。
无论他爬得再高,都还是个奴才,还是卑躬屈膝察言观色。
但是他已经不想当奴才了,他要坐上那张权力至上的位子,让四海都臣服在他脚下。
霍贤从地上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掸了掸衣襬上的灰尘,为了那一天,他必须要更多财富,光是搜刮来的那些还不够,要更多,更加多,多到足以收买某几位藩王,多到可以招兵买马的数量。
所以他无意中得知琰帝陵的传闻便一直暗中调查,然后不计一切从祈靖越那里得到了地图,但是万万没想到先帝还有一招,居然在里面设下机关,所以他一定要得到那张机关图。
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不仅仅因为“那个人”准备要放弃他,另一个原因,则是长年被酒色浸淫的当今天子,也没多少时间了……
琰帝陵的传言不仅传到了霍贤耳中,自然也传到了天下消息最灵最全的花街柳巷之地,当然也包括天绝教在京城的分舵──沈香阁。
“教主,你看这样像不像?”花娘放下一块绢帕,帕子的用料看起来极为讲究,上面画有细线和圆圈,构成一幅错纵复杂的图画。
燕云烈拿过看了看,似是满意地点头,“五成像就可,本座不为让霍贤相信这是真的,本座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挟持他的机会……”
砰!门被人用力地推开。
“哎呀……热死了!热死了!找属下来有什么事?”袁不归也不敲门,就这么大著嗓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手里的折扇猛摇猛摇。
燕云烈看见他,先是皱眉,然后单挑起一边的眉,颇有兴味地看著他,下巴指著他一勾,“你这身是什么打扮?准备上台唱戏?”
听闻,袁不归手里那扇炉子一样扇著的折扇停下来,转为气定神闲地有一下没一下的摇著,还微微撑起胳膊原地转了个圈。
袁不归常年穿的那身葛布衫换成了一袭白色的织锦箭袖衫,外罩了件同色的纱质大氅,整一个轻飘飘的那种。平时散乱得不成样子的头发也细细打理过,两鬓顺直而下,服贴柔亮,后头用根白玉簪子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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