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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一亮,点了点头,拉上白依就想走。
不曾想却被玉藻前拦住,他用折扇敲了敲我们相扣的掌心,笑着说:“你的东西都在你以前的房间里,但这位姑娘可是什么都没有准备,你先去玩,我让千代陪她去买些日需品。”
我回头看了眼白依,得到她比出来的ok手势后松了手,转身朝羽衣爱花从前玩耍的地方走去。
就在我消失在众人视野里的一瞬间,玉藻前迅沉下脸,将折扇压在了白依的肩膀上。被属于大妖的威压压迫的白依跌倒在地,弱小无助地抱住自己,瑟瑟抖地抬头仰视玉藻前。
玉藻前言语简便:“她怀孕了。”
金色的兽瞳出寒光,白依可怜地缩了缩,没有说话。千代神色温和地蹲下身,温柔的牵住白依的手,说:“她是我们的恩人,消失多年后又带着孩子孤身出现,我们实在放心不下。”
“我们想帮帮她,能否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比如——孩子的父亲是谁?”
有了唱黑脸的玉藻前在一旁,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千代让白依忍不住靠近了些,她可怜兮兮地问:“你,你们想知道这个干什么?”
千代笑了:“那毕竟是棠衣的伴侣,既然棠衣怀孕了,我们也应该和他商量一下未来的事情。放心吧,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美丽的巫女眉眼带笑。
【我们只是要确定一下,他是不是下一个小池居也。】
——
后面的剧情一如白依口述的那样展。
在大江山乱成一团的时候,茨木童子现不对迅赶回,暴力镇压了心怀鬼胎的妖怪后,他化作女体,以一只手臂的代价夺回酒吞童子的脑袋,再将其复活。
砍下茨木童子手臂的是被拐走的鬼切,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那些白纸黑字写出来的剧情远比表面上的还要沉重。
哪怕我知道鬼切无辜,哪怕我对鬼切的回忆都是他对我的好,可在我得知他间接害得大江山沦落到这个地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对他起了怨怼。
那不是一个个撰写出来的文字,那是真实的血泪堆砌起来的现实。
在我前往现世,离开平安京的这六年,世界早已变化得飞快。鬼童丸最后还是离开了贺茂保宪的府邸,但因为有了我的插手,这次他至少不再是被师长驱逐,而是自行离开的,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碰上缘结神了。
而般若则是继续心心念念地照顾着他的那盆花,在我回来不久后就找了上来,把花盆搬到了我的房间窗口,开始尽心尽力地照顾我。
他也不是没有怨恨,他怨我一次又一次地离开,怨我一走又是几年,全然不像我口中所说的那样很快回来。
可看我逐渐被孕期的一系列反应折腾地脸色苍白后,他还是放下那些怨恨,努力地帮我找到可以舒适的方法。
般若曾经问我:“既然这个东西让你这么痛苦,为什么不打掉它?”
我苦笑着喝下热腾腾的稀粥,回答他:“虽然是和人的混血,但这毕竟是在吸取我力量的神子,不是我想要就可以抛弃的。”
现世曾经有一种说法,母亲和孩子其实天生就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一般的存在,孩子肚上的脐带直接连接母体,从母亲的身上吸取生命力,拼尽一切地汲取一切活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早感应到了我对祂的态度,神子自成型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不顾一切地夺取我的神力以存活下去,这种凶猛的掠夺让我的身体自动实行一切防御措施,呕吐不止的孕反就是在最直接地阻止营养的摄入,抵抗神子的存在。
在我放弃让神子成为白云的容器时,祂就已经沦落为众妖所不喜的存在。
我不爱祂。
这个孩子从未成型之前就不被我赋予爱,神毕竟是神,不会像人类或者妖怪一样受激素的影响,自动地对自己的孩子产生爱意。祂从一个胚胎的形状开始就让我痛苦,并且这种痛苦我还得承受十个月,这让我实在难以接受祂的存在。
我需要为祂的未来寻找一个去处。
六年前的京都大火原本应该烧死源赖康,但因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的神眷,世界意识不敢让他死亡,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让他虚弱,缠绵于病榻。
我抚摸着小腹,对般若说到:“带我去源氏吧。”
作为源氏的血脉,在母亲不爱祂的情况下,以大江山为的所属妖怪的世界并不适合祂生存。我只是对祂没有感情,但我不至于恨祂恨不得立刻去死。
鬼切此刻已经恢复记忆,正在源氏府大杀四方,源氏的结界破损,让我得以在般若的掩护下潜入。
“赖康。”
我自天而降,如花瓣从树上飘落那般出现在他眼前,捧住了他的脸。对着他惊诧的目光,我靠上了他的额头。
他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到:“你回来了?”
我目光如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不得不说,虽然六年过去,源赖康已经抛掉了我曾经最爱的那副温润如玉的面庞,他更成熟,也更病弱了,但却依旧让我心动。
不过,也仅仅是心动罢了。
我想俯身亲亲他,却听见般若走动的声响,很快的,一声带着惊恐的女声从我一旁传来。我侧对上了一个柔弱无助的女人的目光,虽然那目光不是向着我的,而是向着源赖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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