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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之中,众副将神色紧张,躺在床上的傅恒脸色苍白陷入昏迷之状,胸口的刀伤血肉模糊,触目惊心,军医跪在床边帮他处理伤口。
沉睡中的傅恒一直在噩梦中无法挣脱开,一下子是璎珞,一下子是尔晴,姐姐的话不断地从他脑海中重复,有成亲前姐姐说过自己会后悔的话,有成亲后姐姐说让自己好好待尔晴的话,不停在重叠刺激着他,然后璎珞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尔晴的模样越来越清晰,傅恒还看到一个小男孩朝他跑来,长得甚是类他,还喊他阿玛,傅恒倏然惊醒,睁开了眼睛。
☆、第七章
乾隆十六年四月
金川前线传来八百里加急捷报,很快宫里宫外都知道了消息,金川大捷,皇上传旨命主帅富察傅恒先行回京述职,富察府上下得知消息皆与有荣焉。
傅恒回京当天,富察夫人和尔晴在后院焦急地等待,直到前院远远传来喧哗声,又有下人进来禀报三少爷回来了。
紧接着门帘掀起,只见傅恒风尘仆仆地大步跨进来,先是跪地给富察夫人请安,眸光一转,看到站在富察夫人身边的尔晴,只见她一身妃色,衬得肤色雪白娇艳,眸光似水地望着自己,一如他印象中的模样。
傅恒见了不觉嘴角一勾,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富察夫人将傅恒扶起来,埋怨道:&1dquo;你一走就是三年,额娘天天想你念你,你还知道回来呀。”
&1dquo;额娘,我这不就在这儿吗?”傅恒劝道。
尔晴也跟着安抚道:&1dquo;是啊,额娘,傅恒都回来了,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提了。”
&1dquo;对对对,不提了。”富察夫人紧握住傅恒的手,笑道,&1dquo;你还不知道吧,你都做阿玛了,你走后尔晴怀了身孕,这些年,她可辛苦了。”
阿玛?傅恒闻言愣住了。
尔晴见他犯傻的模样,本来委屈的心情一下子好受了许多,对着外面喊了一声:&1dquo;安儿。”
下人把门帘掀起,福灵安费力地迈着小短腿跨过门槛,蹬蹬蹬跑进来,第一时间冲向尔晴,尔晴将他扶住。
&1dquo;来,安儿,快叫阿玛。”尔晴将福灵安转过身子面朝傅恒。
安儿倒是不怕生,盯着傅恒看了好几眼,又因常常见到傅恒的画像,确认无误后蹬蹬几步就跑到傅恒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腿,仰起圆脸,眨巴着大眼睛,糯糯喊道:&1dquo;阿玛抱抱!”
傅恒从福灵安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留意他,对于这个毫无预兆就出现的儿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看着才到自己大腿的小家伙,傅恒心头软了下来,顺势弯腰将他抱起,或许是父子天性,傅恒看着福灵安粉雕玉琢的小脸有着莫名的熟悉与亲近。
傅恒抱着福灵安道:&1dquo;额娘,我还要入宫述职,不能在家多待,晚上再陪您好好说话。”
富察夫人点点头,&1dquo;那你们先好好说说话,其他的晚上再说。”说完便让丫鬟搀扶着离开。
尔晴瞧着傅恒与三年前并无太大差别,若说有,应该以前的他,像是未开刃的利剑,内敛沉稳,而如今是见过血淬炼过的锋芒,星目含威,哪怕是一路日夜兼程,眼眶中含着意味着疲惫的斑红血丝,也难掩傅恒如今举手投足间的意气风。
&1dquo;阿玛比画上好看。”福灵安搂着傅恒的脖子咯咯笑地说道。
&1dquo;画?”傅恒诧异地看向尔晴。
尔晴眸光闪了闪,有些不好意思偏移开视线。
福灵安见额娘不说话,就替阿玛解惑道:&1dquo;就是额娘的画呀。”
傅恒立刻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看着尔晴,眸光复杂而专注:&1dquo;尔晴,辛苦你了。”其实傅恒心中涌上来许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脱口而出的也只有这一句。
尔晴以为自己可以清淡地说一句没什么,然而听到傅恒这句话时,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那十个时辰,是她觉得最痛苦最难熬的时期,好几度都差点坚持不下去,无比希望他当时就在自己身边,哪怕对自己说一句坚持住,或者是辛苦了也好,可是他不在,她只能咬紧牙把孩子生下来。
傅恒伸出手轻抚上尔晴的脸颊,抹去眼角的泪珠,心中感触万分,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心疼。
可傅恒终究还是要赶着入宫述职,不便在府里多呆,两人还没聊到几句话傅恒便要入宫。
&1dquo;对了,傅恒!”
尔晴叫住了即将要跨出门的傅恒,他回头不解地看着她。
尔晴抿了抿嘴,终于下定了决心道:&1dquo;虽然你入宫后也会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先跟你说一声,璎珞她,现在是皇上的令嫔娘娘了。”
傅恒脸色变了变,似乎被这个消息惊吓不小。
见况,尔晴的心慢慢下沉,不安在心间回荡。
傅恒入宫后不久,圣旨就下达到富察府,皇上封傅恒一等忠勇公,赐宝石顶,四团龙补服,无论是傅恒平安归来还是皇上加封,对富察府是讲都是大喜事,尔晴特意让管家给府里的下人都加了一个月月钱,阖府上下喜气洋洋的。
入夜,傅恒才从宫里回来,晚膳是摆在在正院富察夫人处,福灵安本来是坐在一旁让奶娘喂着吃饭,但今日却闹着要坐在傅恒与尔晴中间,小小的人儿还不够桌子高,非要仰着小脑袋,看看左边的阿玛又看看右边的额娘,晃着小腿小圆脸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惹得富察夫人看着也直乐呵,一家人和乐融融用了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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