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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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上台阶，守卫“唰”地一下将手里的长枪指到我鼻尖，“什么人？”我横了他一眼，伸手亮出血玉扳指，那两守卫一见收了枪乖乖放行。

进到驿馆里面，觉得四周安静异常，树影斑驳，阴风飕飕，挺有拍恐怖片的气氛。我抚了抚胸口，里面“扑腾扑腾”跳得特慌神。

在鹅卵石铺的小径上走了一段距离，我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傅鸿宣在哪间屋子？

“子曦？”

就在我踌躇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回过身去，看到傅鸿宣的表情由疑惑转为惊讶，又从惊讶变为欣喜，然后向我走来。

“别过来！”我冷声喝止。

于是他停了下来，站在那里望着我，眸子幽邃幽深，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月华落下，漾着明明灭灭的圈圈阵阵。

一瞬间，我突然百感交集。为什么要跑来这里找他，自己也开始莫名。真的看到了他，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自从看了程子曦的遗书，心里头就一直在挣扎。反正程子曦已经死了，而他又不愿追究这件事，我干嘛要去插一脚凑热闹呢？睁只眼闭只眼大家都轻松。但是转念一想，程子曦落到那个地步虽然他说是自己咎由自取，罪魁祸首其实是眼前这个人，若不是他，也许程子曦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静默片刻，我声音极低的说了一句，“收手吧……”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借用了程子曦的身体，让程子曦又“活”了过来，那么傅鸿宣也不会再有机会利用程子曦的名义插手盐业。换句话说，程子曦牺牲了这么多，甚至把命也赔上，结果到头来，却因为我而付诸东流。

“你肯收手，我也到此为止。”我淡淡地说道。

傅鸿宣，这是莫非最大的让步了！

说到底，我还是心有不忍，长这么大，傅鸿宣是第一个激出我本性的人。不知何时，那冰冷而毫无感情的面具已经融化殆尽。而我也了解到一件事，其实真正的我，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冷硬。

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出来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其实是带着一丝恳求。这副身躯本来就没几日好活的了，作为程子曦，彼此间早已魂殇情逝，但是作为莫非……

良久，他语气坦然但相当肯定地说，“傅鸿宣既已开始，就没有停下的道理。”

虽然我已料到他会这么讲，但是自他口中亲自说出，那份量却远比我预计的要重得多。我站立不稳，轻晃了一下。

“傅鸿宣……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多少事？”

“知道。”

“呵呵呵……”面对他的回答，我不禁低下头吃吃地笑了起来，一种万般无奈的苦笑。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对着他吼道，“你说你爱程子曦，你说你爱到刻骨可以生死契阔！那么你所谓的爱是什么？囚禁他？强暴他？还是对他下毒？你口口声声说你悔恨，但是现在呢？！你照样利用我！”

不经大脑思考的一通乱吼之后，我站在那里垂着肩膀喘着粗气，只觉得心，冰凉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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