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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乘风自是万万不敢在恩师前露怯,示意陆冠英将那盘鱼端到面前,道:“那乘风也献丑了。”虽说出手无黄药师和洪七公那般自若,也终是吃上了这口并不那么简单的鱼。接着便是黄蓉,她的内功底子是黄药师教的,本身又聪慧得很,这对她也不是什么难事,最后大家都看着叶轻。叶轻原本不过是想逗洪七公,顺带让这个什么丞相开开眼,怎想的最后竟成了这般样子,长长的睫毛忽闪,再忽闪,怨恨的小眼神看着黄药师,再看自家徒弟……“大家要吃鸡腿肉么?”后来黄蓉终还是进屋给史弥远敬了杯茶,接过茶的时候他的手有些颤抖,道:“多谢王妃。”赵砚别过头望着窗外,却是一言不发。史弥远未留宿,喝过茶便走了,走的时候,他说:“弘儿,回来罢。”远远没有了当年他说:“赵弘,你走了便永远不要回来!”时的气势。当年应他的是:“丞相保重!”如今应他的是:“丞相好走!”————————————————梁子君与黄药师最终还是回了自己的院子,白天虽是闹得厉害,住人的那栋楼却是留下了,原来黄蓉住的西厢房整理了一下给叶轻住,梁子君说道:“你若是无事便多住些日子。”可叶轻斜斜的靠在窗边的软塌上,手支着头,青丝散落下来,他说:“愁坏了!事情多得很,不如你同我一起走,你我师徒二人也可好好的叙一叙?”梁子君说道:“那也非不可。你先与我说说你有何事?”叶轻有些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明日再与你说。”不知为何,梁子君总觉得今日叶轻的笑有些不对,或者说,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她听见他说:“他对你好么?”梁子君倒是想也没想,应道:“自是好的。”叶轻听了却是指着她,忿忿的说道:“一看你便是着了那老贼的道,像他这样的,我见得多了,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实则心里闷骚不已,对付你这样的小丫头最是容易!”然后却是忽然从塌上蹦了起来,凑到梁子君的边上,小声问:“告诉师父,你是不是因为不小心为他所骗,那个什么什么了,然后不得已才嫁的?”梁子君哑然失笑,道:“哪有这样的事?!”这段师徒重逢后的交流终止于被黄药师的掌风拍碎的软塌。————————————————梁子君有预感这次叶轻与她说的事定不简单,但是最后其不简单的程度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叶轻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画轴,当画轴全部展开的时候,梁子君将画轴拿在手里,手却是颤抖的。“你果然还记得……”叶轻说。画轴中的人一身白色裘领的黑衣,高高的帽子,黄药师却也认出了,这便是成亲前梁子君曾经用碳笔画出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而如今他是西夏王李纯佑。叶轻识得李纯佑是在三十多年前,那个时候李纯佑还是太子,未继位为王,而叶轻也只是刚出师,离二十有八还远得很的时候,整个西夏都知道,太子专宠一个极为美貌的男子,李纯佑为了他几近丢了太子之位,而在先王驾崩的那天,叶轻杀掉了所有除李纯佑以外的王子,以他的功夫若是比武自是不行,可若是暗杀倒是容易得很。此后李纯佑顺利做上了皇位,依旧专宠叶轻一人。可是没过几年,李纯佑的后宫里有一个妃子怀上了生孕,李纯佑说:“轻,我需要一个儿子。”但这个妃子生下的却是一个女婴,李纯佑很失望,他需要的是一个儿子,不过他早与叶轻承诺过,即使是女儿也不会有“你可知门规,谋政者逐之!而被逐者必杀之习绝后患!”叶轻听了这话似是有些委屈的样子,仿佛是被冤枉了一般,他将那块凹形的玉佩从领子里拉出,扯下脖子,递给梁子君,悠悠的说:“他死了,我便不活了。你将我与他埋在一起,可好?”他说:“我从没动过里面的东西,以后也不会了。”这话带着他平日里惯有的似是而非,就如同他总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眼泪,梁子君过去便常常想,这个衣衫艳过戏子的人莫不是把自己的人生就当作了一出戏,幕布在他生的时候拉开,死的时侯谢下,所以他能丝毫没有恐惧的将“不活了”三个字说出口,只为那戏台子上惯常用生死来演绎的爱情?梁子君接过那枚与自己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这玉佩一共有两枚,因为空空门的门人从来没有超过两人活着,通常在做师父的死之前才会将自己那枚以各种方式交给徒弟,等他死了后,徒弟便会再收一名徒弟,将原本属于师父的那枚玉佩交给自己的徒弟。也就是说,这样的一枚玉佩会伴随着每一个空空门的弟子,从入门到死亡。而梁子君的那枚曾经离开过她三天,在她被欧阳锋带走的时候,那时候她真的有些担心自己会死,所以把它给了黄药师,她相信假如自己真的死了,黄药师知道这个东西应该转交给谁。至于叶轻,他也许真的快死了,但这会子他将玉佩交出来并不是因为他快死了,而是因为他被逐出师门。这意味着,即使他死了,在那面挂满了画像的墙上也不会有他的位置。他的弟子成为了空空门自开门祖师爷之后唯一一个练到飞花指第二层的人,他如愿的成为了空空门第一师父,可是他也是第一个被逐出师门的空空门弟子。他曾经对梁子君说:“我们门里的人好好的做贼便成,谁坐江山,谁死了,谁活了都与我们无关。呃……据前辈所说,新旧交替的时候将会有更多的珍宝现世。”洪七公道:“他若是你父亲……还是去看看罢。”小三道:“近年西夏掌朝的为国师,常年戴银制面具,长发及腰,一袭红衣,传其实为西夏王的男宠,武艺不凡,也曾亲迎蒙古铁骑,只是……”黄蓉道:“那姑姑的娘……”赵砚说话间倒是没有半点踌躇,他说:“老王病重,正是朝政最为混乱之时,况且北有蒙古虎视耽耽,他们等的便是这孤寡西夏王死了,好趁机行事,你如今去,即便是女子,西夏容了你,蒙古也容不得。”停了一下,他说:“况且,如无意外,不出半载,西夏必亡。”赵砚看起来恨不得把叶轻马上丢出去,然后把她推进屋子里,再在门外挂上八把锁才好。于是梁子君笑了。而难得严肃的赵砚见她竟然笑了,至于边上的那个什么叶轻的兰花指将一条螃蟹腿吸得风情而销魂,仿佛说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赵砚有股当场捶地的冲动。可他还没来得及捶地,便有了杀人的冲动,因为他听见自己的岳丈大人说:“用过午饭我们便走。赵砚,你找五个贪官恶霸,蓉儿你按以前岛上仆人做的事教他们,待我回来,桃花岛要用。”这话说的如同:“洛阳的牡丹开了,我等要去观赏一番。女儿女婿你们既然闲着,便帮我办点事,莫耽误了工夫。”赵砚有些无言以对,但他还没想好如何继续陈述自己绝对专业角度的想法,便听见自己的妻子说:“我也要去!我还没去过西夏,听说那里的东西漂亮得很。”可梁子君说:“赵砚恐怕不太方便擅自离开大宋的地界,你二人既是新婚,还是在一起来的好!”这话一说,黄蓉瘪着嘴便快哭了,瞅了赵砚一眼……带着怨。成!诸位大侠都是对的,就爷错了!爷就是一给大侠们抓家仆的命!赵砚怨气冲天,最后坚持塞了三人一马给了自己的岳丈和小岳母,才算是没有扒在门口假装不知道有人要出门。小二,小五,小六和小九立于门边,赵砚道:“小三的商队将晚你们一两日入西夏,若是有事你们只管找他便是。”低头沉思,还有什么事没说的?又换上长衫的梁子君收扇拱手作揖道:“让王爷费心了。”赵砚正是没好气的想着怎么回她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那叶轻竟然和黄蓉头挨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赶紧大呵着便跑了过去,那叶轻却在他伸手几近要触到自己之时轻轻一跃,落在了马背上,却是对着小五眨眨眼:“你也去?那这一路上我也不无聊了。”小五涨红着脸往自家爷那里看,小眼神传达的是:“看在小是鞠躬尽瘁,日夜不休,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能换个人不?爷。”可是他家的爷却因为没有抓住叶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扑到了王妃的身上,被王妃扬手甩到了地上,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惨叫得如同断了十根肋骨一般。自是没工夫理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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