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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好笑,柏嘉榮的形象在簡年心裡太鮮明,明明第一印象已經根深蒂固,可這次他卻莫名的相信他沒騙人,心裡的期待太多,猜測太多,倒不如早點去驗證下結果。
被子才剛剛掀開,低潤的嗓音便傳進了耳朵,「一起去吧。」
他轉臉,發現江嶼風支住自己的額頭正凝著他。
簡年點點頭,感慨詩人說的話從沒錯過,即便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如意,總會有一縷陽光射進生命,而他無疑是那縷能夠溫暖他的陽光。
此時的他怎麼會知道,這縷屬於他的陽光快要消失,而那天,已越來越近……
三天後。
經過了這幾天的觀察,大姨的視力慢慢恢復起來,慶幸的是,這次她因禍得福,困擾了她三十多年的贅肉終於全都消失不見了。
江嶼風命人去商場買了很多小號的衣服,穿著向來土氣的大姨穿上名牌,還真是驗證了那句話腐朽為神奇。
現在的大姨不但漂亮,身材還好,看得簡年都羨慕起來。柏嘉榮這幾天也很安生,沒有找他們麻煩的意思,只是江嶼風的眉頭深鎖了好幾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午飯過後,簡年推門而入,正巧看見他站在窗口吸菸。
煙霧裊裊,陽光與煙霧相溶,就連懸浮的塵埃都看得清清楚楚。菸頭上的火苗被吸得很尖,簡年進門的時候江嶼風的指尖還有半根香菸,三兩口就見了底。
他似乎出了神,就連他進來都沒有發現。
陽光將地上的身影拉得很長,整個畫面看上去有種莫名的疏離。
簡年輕抬腳步,悄無聲息的走到江嶼風身邊停止步子,抬頭問了句,「在擔心杜華嗎?」
突來的一句話冷不禁讓江嶼風狠狠一顫,他回神,諱莫如深地凝著他,身上的襯衫不像從前一樣扣得筆挺,只是隨意扣了幾個扣子,看上去不免讓人覺得有點頹廢。
他將菸頭扔出去,劃出一條拋物線,斂下眸低沉地應了聲,「嗯。」
簡年抿了抿唇,挑起眉梢,「今天我和大姨陪你一起去看看?怎麼樣?」
江嶼風一驚,語調微微轉高,「你肯去看杜華。」
他笑笑,扯住他的手臂讓面前的男人正對著自己,纖細的手自然而然地去幫他扣襯衫的扣子,清淡道,「他為了救你都昏迷不醒了,我還有什麼好和他計較的。」
手腕突然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扯住,他抬眼,江嶼風喚了句他的名字,「阿年。」
簡年的另一隻手一下便捂住了江嶼風的唇,看著江嶼風皺緊了眉,忍不住先堵住了他的話,「不許說謝謝,不然我翻臉啊……」
三人到地方的時候,杜華認的泰國姐姐正在門口篩草藥,她穿得很樸素,簡年即便是第一次見到她,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出的真實。
女人看見了江嶼風,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起身就想進屋,木門關上的一刻,江嶼風的健臂伸了進去,擋住即將閉合的大門。
他的眼神多了分急躁,連招呼都沒打開口便是一句泰文,「他怎麼樣?」
女人深嘆了口氣,腳步又從屋裡邁了出來,轉身將木門關上後,打量了眼面前的兩個陌生人,低聲回了句,「昨晚,他醒了。只是……」話講了一半,女人低下頭沒說下去。
江嶼風急了,顧不得禮節,伸手就抓住了女人的手臂,「只是什麼?」
「可能是一路背你回來,大腦缺氧太嚴重,這一躺下再醒來,似乎精神狀態有些異常。對於以前的事,他什麼也記不得了。」話鋒一落,女人趕緊甩去了手臂上的溫度。
江嶼風的眸色一下子更深了,皺眉問了句,「怎麼會這樣?」
「讓他好好在我這休息吧。以後你也別來了,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轉眼已是冬天,深冬的第一場雪將整座香城都塗得雪白,厚厚的積雪覆蓋在屋檐上,車身上,枯樹上,冰涼緊緊裹住每一縷空氣。
不知不覺,他們回到香城已經足足有十天。簡年的罪名被洗清了,但是法醫的工作是徹底沒了。他現在什麼也不做,只管伺候江嶼風的飲食起居,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靜。
聽警局的人說,沈仲凌主動申請調職,短期內不會再回到香城。簡年雖不想承認,但是總覺得有些對不住沈仲凌,這也算是生命里的一個遺憾,如果有機會,他倒是很想和他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剛回香城那天,江嶼風就想把丈母娘接回來,可她老人家是個牛脾氣,非得回鄉下。只是交代了句,「千萬要對簡年好,別的她什麼也不求。」就是這句話,讓簡年哭了整整三天,眼睛都腫成了熊貓。
風波過後,最得意的當屬大姨,她做了江氏的親民大使,現在每天面對的不是記者就是媒體,男粉送來的禮物更是堆了滿滿一屋子。興許是江嶼風為了感激大姨為他們所作出的犧牲,還專門給買了房。他至今還在說,那次去金柏灣還真是去對了。
所謂的鹹魚翻身,大姨是深有體會。以前只能遠觀不能褻瀆的修身裙裝現在是輕輕鬆鬆的上身。
今天是周末,難得大姨閒下來,江嶼風這幾天白天又特別忙,簡年乾脆一早就去竄了門,順便在大姨家裡蹭了頓午飯。
吃完飯,簡年從廚房裡泡了杯咖啡出來,坐到大姨面前,傻傻笑著,「喂,大姨大美女!看什麼看那麼使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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