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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水粉?如懿想起那日宫中嫔妃庆贺玫答应册封,自己的确着惢心送了礼物过去。原来如此,这倒有了,看来皇后她们还不如书里一样想出个还算精明的招儿呢,这也太低端了。
眼看着皇后和玫答应在那头儿一唱一搭地说得热闹,皇帝渐渐也冷凝了眉,命人去将玫答应用的胭脂水粉取来,再让王钦立刻把偏殿拟方子的赵太医请进来查看。赵太医是个办事极利索的人,请过安一看玫答应脸上的红肿,再闻了闻胭脂水粉,沾了一点在手指上捻开了,忙跪下道:&1dquo;这水粉是上好的没错,只是被人加了些白花丹,就成了引红肿蜕皮的下作东西了。”
皇后蹙眉道:&1dquo;白花丹?怎么这样耳熟?”
赵太医恭谨道:&1dquo;是。入了冬各宫里都领过白花丹的粉末,配上晒干的海风藤的叶子,是一味祛风湿通络止痛的好药。宫里湿气重,皇后娘娘的恩典,每个宫里都分了不少,做成了香包悬在身上。只有玫答应近承宠,她的永和宫刚收拾出来,所以是没有的。”
如懿亦道:&1dquo;是。臣妾听说各宫上个月都领了不少。”
皇后连连道:&1dquo;可不是!臣妾与娴贵妃、愉贵人身上都挂着这样的香包。”三个香包一般垂于身侧,花样都是兰草的。
皇帝避免目光与玫答应的脸相触,只道:&1dquo;白花丹到底是什么东西?”
赵太医道:&1dquo;白花丹若与其他药配用,那是一味好药,可通筋活血。但若单用,却是一种极霸道的药物,是有毒性的。只要皮肤与白花丹接触,只需一点点,便会红肿脱皮,继则溃破,滋水淋漓,形成溃疡。以后溃疡日久不愈,疮面肉色灰白或暗红,流溢灰黑或带绿色污水,臭秽不堪。疮口愈腐愈深,甚至外肉脱尽,可见胫骨。答应小主的病征,便是这胭脂水粉里被掺了白花丹。”
玫答应一听便哭了出来,指着如懿道:&1dquo;皇上,皇上,臣妾不知怎么得罪了娴贵妃,竟叫惢心送了这样的东西来害臣妾!”她瞪着如懿,恨声道,&1dquo;臣妾自知出身微贱,要是有人容不得臣妾侍奉皇上身侧,臣妾宁可一头碰死在这里,也受不了这些下作的手段!”
皇后亦是神情悲痛地看着如懿,&1dquo;玫答应不过是一介答应,娴贵妃这是何苦&he11ip;&he11ip;唉,她总归是越不过你去的。”她起身对着皇帝拜倒,&1dquo;后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是臣妾无能,还请皇上治罪。”
皇帝啜了一口茶,扶住皇后道:&1dquo;皇后一向贤惠,朕是有数的。”他的目光落在如懿的面庞上,带了一丝探询的意味:&1dquo;娴贵妃,你可有什么话想说?”
殿内龙涎香幽暗的气味太浓,被暖气一熏,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如懿面色沉静如璧,看向赵太医:&1dquo;赵太医可以确定,玫答应脸上是因为白花丹的缘故才溃烂的么?”
赵太医微微一愣,垂道:&1dquo;老夫从医三十余年,这点病症还是能判断的,确系白花丹无疑。”
皇后回眼波似绵,绵里却藏了银针似的光芒:&1dquo;娴贵妃,东西出在你送的胭脂水粉里,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么?嫉妒之心人人有之,可玫答应出身乌拉那拉氏府邸,你总该顾念这份情谊啊。”
玫答应转过脸,逼视着如懿,语气咄咄逼人:&1dquo;娴贵妃那日拒绝同嫔妾赏雪,足可见对嫔妾的嫉妒之心,可怜嫔妾还有心讨好,只用了娴贵妃送来的水粉!”
皇帝望着如懿,幽黑的眸中平静无澜:&1dquo;既然闹出这样大的事情,还伤了玫答应的容颜,朕就不能不彻查。”
总算等到皇帝开口,如懿起身,盈盈跪在寸许长的&1dquo;松鹤长春”织金厚毯上,徐徐道:&1dquo;皇上是该查,还该一并查查是谁诬陷臣妾。”
一言惊起千层浪,玫答应冷冷一笑:&1dquo;诬陷?贵妃娘娘还真会给自己开脱,空口无凭,凭什么说有人诬陷?”
&1dquo;这句话本宫也想问,怎么空口无凭的,玫答应就说是本宫做得呢?”如懿平视于她,并不肯有丝毫目光的回避,甚至还带着些许淡然的温和笑意。
&1dquo;娴贵妃你!&he11ip;&he11ip;你送的胭脂水粉都在这里了,还敢抵赖!”玫答应恨的紧咬下唇,冲皇帝连连叩:&1dquo;请皇上为嫔妾做主!”
皇后思虑片刻,不等皇帝开口,便道:&1dquo;娴贵妃,无论是不是你做的,总要问一问。去慎刑司吧,有什么话,那里的精奇嬷嬷会问你。”慎刑司掌管着后宫的刑狱,上至嫔妃,下至宫人,一旦犯错,无一不要在里头脱一层皮才能出来。便是如懿受得住,孩子也受不住了。
&1dquo;娴贵妃毕竟怀着皇嗣,慎刑司就不必了吧。”皇帝缓缓道。
如懿却是眉眼弯弯,俯身而拜:&1dquo;既然已经在皇上面前,又何须再等精奇嬷嬷来问呢,臣妾自证清白即可。”她顿了顿,娓娓解释:&1dquo;方才臣妾问太医的话,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关。太医说胭脂水粉里有白花丹,又说玫答应毁容亦是因为白花丹,可是皇后娘娘——臣妾并没有白花丹。”
皇帝皇后俱是一惊,玫答应愕然指着她腰间的荷包:&1dquo;娴贵妃红口白牙就要说谎么?你的荷包还挂在身上呢,这可是欺君之罪!”
&1dquo;本宫身上确有荷包不假。愉贵人,这事儿由你说给皇上皇后听吧。”如懿慢条斯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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