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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蝙蝠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个俯冲飞出窗外，像是一只出弓的黑箭，倏地融进夜色里了。

  司予长舒一口气，惊魂未定，重关上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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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号房中一片漆黑。

  黑暗中，戚6端坐在书桌前翻阅一本书，他穿着一袭深色睡袍，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刚洗过的头柔软地搭在前额，梢堪堪抵着眼皮。

  窗外飞进一只蝙蝠，倒挂在吊灯顶上。

  戚6头也不抬，食指掀过书页，说：“回来了？”

  小蝙蝠合拢翅膀，开口就是素质三连：“我操！日啊！他娘的！”

  戚6沉静如水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他手指在书页上一滞，沉声道：“和谁学的这些脏话？”

  小蝙蝠察觉出主人语气中的严厉，有些委屈：“来的人类。”

  戚6闭了闭眼，摘下眼镜，两指捏了捏鼻梁：“不许学这些。”

  第4章童工

  古塘第一夜，司予睡得很香。

  梦里，他获得本年度“感动社会十大好青年”，参加国家电视台颁奖晚会。主持人声情并茂地念出颁奖词，司予在万众瞩目下登台，他西装挺，将头梳成背头模样，躬身接过奖杯。

  背后的大屏播着一段VcR，古塘村的孩子们在镜头前讲述自己内心对司老师的感谢和爱戴，有个女孩哭着说如果没有司老师，她也许正在养猪耕地，不可能考上重点中学，林木白在身后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

  现场观众深受感动，垂头抹泪，司予眼泛水光，哽咽地表获奖感言：“感谢我妈，感谢您在我两岁那年抛下了我，没了您我的童年才算完整；感谢我爸，您在天上看到了吗？儿子长大了……”

  颁奖典礼结束后，主办方要派车送司予回去，司予婉拒说自己带司机来的，停车场里停着一辆黑色拖拉机，车屁股上系着两条麻绳，拖着一辆板车。戚6身披斗篷从车上下来，左手轻搭右肩，对司予微微躬身，说：“老板，请上车。”

  板车上安了一个气派的老板椅，司予坐上去，翘着二郎腿，扬了扬下巴，倨傲地命令：“开车。”

  戚6恭恭敬敬地回答：“是，老板。”

  “突突——轰轰轰——”

  拖拉机启动传来一声巨响，司予浑身一抖，猛地惊醒了。

  “轰轰轰——”

  司予还睡意朦胧，闭上眼想接着睡会儿，但拖拉机还在响，他烦不胜烦地拿被子盖住头，外头那辆该死的破车突突突震得他耳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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