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奴隶与面包（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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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披着一身像垃圾袋一样的黑袍的维尔娜晃悠到了客厅里，此时太阳刚把第一缕晨曦洒进屋内，破空声隔墙传来，大概是艾莉卡又在早起练剑。亚弥尔这家伙应该还在赖床，今天难道说到了自己一展厨艺的时候？
维尔娜思考着要制造出怎样的黑暗料理给厨房来一点小小的震撼，但一阵谷物的香气先勾起了她的食欲。
难道说……
厨房里，被亚弥尔从已经覆灭的某个家族手里捡回来的小姑娘正站在板凳上，有些费力地用手中的长柄汤勺搅拌着大锅里的蔬菜汤。一旁的盘子里则摆着几个新鲜出炉的黄油白面包，大概是从离这里不远的面包房里买的，维尔娜有次出门闲逛，啊不，收集情报的时候就路过了那家店，从橱窗里飘出来的香味险些让她本就不富裕的财政状况雪上加霜。
不过，这小姑娘刚被亚弥尔捡回来大半天，哪来的钱买这对黄金城的普通居民来说都有些奢侈的面包的？
女孩有些太过投入于做饭上了，以至于维尔娜都在她身后站了快半分钟了，依然没有现厨房里已经多出来了一个人。她一心想着在几人都起床前把早饭准备好，虽然那个用剑的姐姐和她说了可以再睡一会儿，但她知道，自己要让那个看起来很凶的黑头姐姐知道自己有用才有可能被留下来。
女孩转过头去，看了眼桌上的面包。
一，二……咦？怎么少了一个？
她回过头，现那个很凶的姐姐正大口嚼着面包，两人眼神相交了片刻，维尔娜挑了挑眉，口齿不清地打了个招呼。
“唷，找上吼。”
维尔娜注意到女孩的身体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瞳孔急剧缩小。自己早上应该记得洗脸了吧，照镜子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施加什么遮挡视线的法术，身上这件黑袍子更是再普通不过了，不至于把这小姑娘吓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吧。
维尔娜不知道的是，在这女孩以前的几任主人那里，擅自做任何事都是要挨鞭子的，此刻凝望着维尔娜那双如古井般的黑眸，她的身体几乎能提前感受到皮鞭抽在身上的痛苦了。
“……后面那锅汤要糊了哦？”
维尔娜挥挥手，隔空关闭了镶嵌在灶台内的加热回路，女孩连忙一脸慌张地转身去端锅，被维尔娜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后衣领提了起来。
“当心啊，把手烫到怎么办？”
“呜…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瑟缩地躲藏着视线，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维尔娜没办法只能先把她放回地面上。
难道是居高临下的视角太有压迫感了？
维尔娜思索了一下，弯下腰伸手帮女孩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滴，两人视线水平相交，海蓝色的眼瞳里依然被畏惧填满。
“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之前欺负你那群家伙已经被我统统解决了，已经不用再害怕啦。”
维尔娜动了好感度神技摸头杀，试图给这姑娘一些安全感。面包被漂浮魔法留在空中，诱人的香气勾出了她的饥饿。
“咕——”
“哈哈哈哈哈……不过说起来你的确犯了个错，就是少买了个面包，我们算上你有四个人啊，怎么只买了三个，小傻瓜？”
维尔娜听到女孩肚子咕咕的叫声后不免笑出了声，轻轻弹了弹她红红的鼻尖，又伸手从桌上抓起一个面包硬塞到了女孩手中。看她捧着面包的就像捧着一捧宝石的样子，维尔娜思考了一下，决定恩威并施。
“快吃，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不用给亚弥尔那家伙留，我去给他买个新的就行，他饿一小会儿死不了的。你要是不吃的话……哼哼，我就去揍亚弥尔一顿。”
女孩就像被父母用鬼故事恐吓到床上乖乖睡觉的小朋友一样，慌忙开始狼吞虎咽起手中的黄油面包。
“橱柜里我记得还有牛奶，别忘了喝，女孩子长身体的阶段不多吃点当心变成小灰那样的飞机场——啊，别告诉她我刚刚说的那句话，谢啦。”
叮嘱完这几句，维尔娜就像女孩的姐姐一样又揉了把她的头，随手抓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接着转身消失在了门后。
女孩手里捧着吃了大半的面包，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没有活在梦中。
对她来说，能在主人的饭后得到些残羹剩饭吃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曾经那些主人们甚至宁愿把吃剩的东西拿去喂狗，丢进臭水沟里也不愿意给自己这样的奴隶。但昨晚，那位好心的大哥哥不仅愿意给她一口热饭吃，甚至能让她这样的下人上桌吃饭，这对那些只知道压迫奴隶的腐朽贵族来说简直是莫大的侮辱，但他们似乎完全没有介意自己的身份。
而就在刚刚，自己觉得可能有些厌恶自己的，看上去很凶的黑头姐姐也真的像自己的亲姐姐一般，让自己像贵族子弟一样吃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黄油白面包和牛奶，虽然她对大哥哥好像不是很友善的样子，但比起那些只会辱骂和抽鞭子的贵族来说，已经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了。
如果自己能早点遇到他们的话，之前那些照顾自己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是不是就不会被……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再下去眼泪恐怕又要夺眶而出了。
——
清晨的黄金城好像刚刚从夜晚的狂欢中悠悠醒来，现在是一天中最为安静的时候，尽管街道上还能看到一些因宿醉而倒在街边不省人事的醉汉，但等他们醒来后现自己身上的财物已经被全部毛走时，大概就能学会不要喝醉后随意地往街边一倒影响市容了。
维尔娜裹着袍子一路沿着记忆中前往面包房的路线走着，沿途偶尔能感受到些不怀好意的视线扫过自己的脸庞与身体，但可惜的是没有出头鸟跳出来让自己揍一顿活动活动。
很快，指引路线的向导就从记忆变成了面包的香气，推开已经被麦香浸透的木门，门后悬挂的风铃叮当作响。柜台后忙碌的店员立刻带着笑脸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这位客人想要什么呢？咱家不管是面包还是蛋糕都应有尽有哦！”
维尔娜托腮思考了一下。
自己出门前是不是光顾着耍帅，忘记拿钱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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