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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坚决与人划清界限:“我是鬼。”
蝶妖动了动翅膀,很不以为然:“都一样。反正就是你们人啊,想要的东西太多,又不能都得到,最后憋了一肚子怨气和执念,死了以后走火入魔,就成了鬼煞。”
蝶妖说:“鬼煞都有点神经兮兮的。我见过一个鬼煞,做人的时候考了三十年科举没考上,死了以后变成煞,专门偷人家的官帽子。知县们都要被弄疯了。他被道士捉住的时候,坐在帽子堆里,对道士指手画脚说‘大胆放肆!我于山中称大王,尔等刁民,安敢来犯!’。”
我听得笑出声,场合不对,又忙捂住嘴——但这故事都够编进笑林广记了。
蝶妖问:“你说是不是神经兮兮的?”
我为那痴人感到难过又感到汗颜,便岔开话题:“那么这个鬼煞呢?他挖人家的心做什么?”
蝶妖的触须一颤一颤的,满不在乎地说:“谁晓得呀?大概他自己缺心眼,所以缺啥补啥呗。”
我又讨教:“那专门捉‘兰’字辈的又是个什么说法?”
这小蝶妖看来不知道,信口胡诌:“跟兰花什么的过不去吧他?我从前听说,京城那边有个老爷,酷爱养兰花,但北边的气候不适合养兰花啊,他每每请人从江南送了珍稀的品种到京中,养不过一个月,兰花就都死了。你想,这谁受得了啊?这样的人死了,要是成了鬼煞,可不得跟兰字辈过不去么?”
蝶妖说得煞有介事,我都要信以为真了。
蝶妖想来也知道自己说的不靠谱,便又说道:“这里见过鬼煞还活着的就只有小兰和李公子了。李公子他……嗯,不爱说话。等小兰好一些了,你可以问问他。”
呵呵,不爱说话。这小蝶妖嘴下不留情,说起庄珩来却还挺给面子的。
又过了一阵,庄珩口中轻声念了一句什么,原先覆在兰妖胸口的手轻轻上移至他额头,伸出食指来在他眉心轻轻一点。好像痛苦骤然消失,兰妖的身体平静了下来。又过片刻,便见他苍白的面上有了一丝血色,眼睫动了动,慢慢睁开眼来了。
兰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因过于虚弱而没有说出口。
庄珩站起身来,垂眸望着他,淡淡说:“不必谢我。”
庄珩刚救完人,按理该好好叮嘱病患别吃冷别吃辣的,但实际上他的神色却出人意料的十分冷漠,兰妖千百个感恩的心都被他四个字打得稀碎。我不由又感叹庄珩本性难移,委实不会做人。
但我又错估了一点。
庄珩确实不会做人,但他不合时宜地,很会撩人。
庄珩说完后转过身要走,恰被我堵住去路。他与我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忽然又回头去,目光淡淡地落在兰妖白皙秀丽的面庞上。
兰妖被他看了个莫名其妙,又是一阵大眼瞪小眼。
旁边围观的妖精们也都面面相觑。
兰妖不明所以,张了张嘴:“公……”
却见庄珩忽然俯下身去了——兰妖莫名中带着一丝惊喜,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在庄珩身后,歪过头去看,就看到庄珩俯身抬袖,手指尖轻轻落在兰妖的脸颊上,将一缕因冷汗缠在他嘴角的丝捋开去。看不清他脸上什么神色,至少动作是很温柔的。
庄珩说:“好好休息。”
兰妖显然是惊呆了,丹凤眼亮晶晶地望着庄珩,有点受宠若惊,也有点不知所措。
那场面,怎么说呢,看得旁边围观的妖怪们都捂住了嘴——毕竟两个人都生得天上有地下无,天造地设般地就该用来演绎这种场景。
我也合群地捂了捂嘴,然后尝到了嘴巴里的两根头。丝若有似无的牵绊在舌尖,存在感极弱,但仅凭舌头又很难将它们抿出来、吐出去,弄得人很不痛快——说起来,这不就是庄珩给我的感觉么。
我于是自己动手,沿着唇角将那两根丝捋开去了。
哎,这两根头让我,心情突然就,寂寥起来了。
第18章小事一则
当然,除了寂寥,我还想起了一件别的事。
我被傅桓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时候,庄珩来看过我。我那时神志不清,他大概以为我不知道是他。但我其实知道,我一抓到他那片被雨洇湿的衣袖时就知道了。只有他会在下雨天将衣袖弄得那样湿。
不过,无所谓我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他知不知道我知道,往事成灰,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那件无关紧要的事小也是在一个阴雨天生的。
三月里,也许下了很久的雨。牢房里的稻草堆很潮湿,包着我身体的那张破被子没有半点热气。我了三日高烧,已经烧昏了头,狱卒为我小命考虑,已有两日没有对我用刑了。
我缩在牢房阴湿的角落里,口中被塞了一大团潮湿臭的破布团——傅桓为了防止我咬舌自尽,很周到的。我满身脏污,缩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等死。或者我那时就已经死了,我浑身的伤口都在溃烂流脓,和一个腐败臭的尸体没有区别。
庄珩就是那时候来的。
我听见铁链丁零当啷一阵响,然后牢门被推开。勉强睁开眼,透过眼缝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半青半灰的身影走进来。他先停在门口,停在天窗投下的一束光里,远远的,像一个幻影。我以为自己往生了,神仙见我太苦,下凡来接我了。只是神仙为什么是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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