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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胜笑嘻嘻地说道:&ldo;王爷既然不放心,便回去看看吧。&rdo;颜聿拧了拧眉,手中的鞭子扬了扬,挑眉道:&ldo;让你们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rdo;聂仁和周胜咧嘴笑了笑,派人自去搜查。天色确实不算晚,但因山中林深,气温极低。他不想即刻就走,能多找一个理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至少,他要看着她先离开。密林之中有窸窣的声音传了过来,颜聿皱了皱眉头。周胜道:&ldo;难不成真的有天宸宗余党没有除掉?&rdo;就在此时,遥遥看到白耳从林中窜了出来。一个兵士在后面追着白耳,边追边喊道:&ldo;哎呀,镯子,镯子。王爷,属下发现雪地上遗落着一个镯子,本要jiāo给王爷的,不想被白耳衔走了。千万可别摔了,那镯子看样子很珍贵。&rdo;颜聿眯眼,果然看到白耳口中衔着一个东西。颜聿冷声道:&ldo;白耳,过来。&rdo;白耳听到颜聿的喊声,乖乖地窜到了马背上。颜聿一眼看到他口中衔着一个玉镯,伸手取了过来。玉镯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里,外面试缠绕的金丝,里面碧色dàng漾,金色和碧色相互辉映,美到极致。颜聿认出了这是他母妃送给秦玖的那只玉镯。只是现在却看不出一丝被摔碎过的痕迹。周胜探头瞧见,伸手要来拿,被颜聿一把拍开了。周胜啧啧两声,&ldo;这镯子确实不是凡品,看里面那碧玉的水头,就知道很值钱。&rdo;&ldo;你懂个屁。&rdo;聂仁斜了他一眼,&ldo;值钱的不是镯子,是外面的金丝。你没看出来那金丝缠绕的形状是什么吗?这边,是并蒂莲,那边,是比翼鸟。看到了吗?这肯定是定qg的镯子,值钱的是qg感。&rdo;&ldo;比翼鸟,并蒂莲?&rdo;周胜咧嘴笑了,伸着脖子看了看镯子,&ldo;什么是并蒂莲、比翼鸟啊?&rdo;聂仁敲了敲他的脑袋,哼道:&ldo;粗人就是粗人,你有没有听过这首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rdo;&ldo;哦,&rdo;周胜恍然大悟,&ldo;听过,听戏里唱过。哪个姑娘这么巧,将镯子雕琢成这般模样,我若是收到这样的定qg信物,估计会高兴得睡不着觉。&rdo;聂仁瞥了眼颜聿的脸色,眨眼道:&ldo;是啊是啊!&rdo;颜聿盯着手中的玉镯,待到听到聂任提到比翼鸟和并蒂莲时,脑中嗡的一声,心脏似乎在这一瞬停止了跳动,身子晃了晃,几yu站立不住。他再细细看了看,果然是真的,金丝缠绕的形状正是并蒂莲和比翼鸟。他的心在一瞬间的停止跳动后,好似重新活了起来一般,跳得分外猛烈。他猛然拨转了马头,朝着身后的密林奔了过去。碎雪飞扬,溅碎在他脸上,冰凉刺骨,可他的心却是烫得如同火烧。他回到方才和秦玖分开的山坡上,唯见空山寂寂、白雪皑皑,伊人却早已芳踪渺渺。聂仁和周胜紧随其后,命将士们再次将天宸宗扫查个遍,却未发现秦玖的踪影,不过倒是抓到了另一个人。那人身材瘦小,虽穿一身男装,但一眼便看出是女子。到近前,士兵掀开她头上的风帽,露出一张苍白俏丽的脸来。颜聿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很快便认出,她正是以前在秦玖身边服侍的荔枝。&ldo;王爷是在找九爷吧?&rdo;荔枝轻声问道。颜聿眸光犀利如刃,凝注在荔枝脸上。天宸宗已灭,但荔枝脸上到看不出多少悲戚。&ldo;你知道她去哪里?&rdo;颜聿淡淡问道。&ldo;奴婢并不知九爷去了哪里,但知道苏挽香早已易容去找颜夙了,九爷应当是去追苏挽香了。&rdo;荔枝轻声说道。颜聿冷眸微眯道:&ldo;荔枝,你是天宸宗之人,按说应当向着苏挽香,何以会将这件事告诉我。&rdo;荔枝凄然道:&ldo;奴婢的确是天宸宗之人,可这世上正真对我好的人,却只有九爷。奴婢在她身边服侍那段日子,她明知我是宗主派过去的细作,明月山庄那一夜,她并没有将我赶尽杀绝,而是放走了我,我欠九爷一命。&rdo;颜聿皱紧了眉头,说秦玖去了边疆,他是相信的。因为就算没有苏挽香,秦玖她最可能要找的人,也是颜夙。秦玖抵达北疆时,已经是隔天夜里。夜正深沉,空中有细小的碎血飘落,呼啸的朔风里,血腥味极浓。自从经历过明月山庄那次战事,秦玖对于战场也算是熟悉了,知晓这里曾经历过大战,想必离大煜的军营不会太远。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如着可以,她绝不会来此地。可她很清楚,天宸宗战败后,苏挽香定会来找颜夙。她jg通易容,旁人很难识破她。秦玖并未刻意隐藏行踪,故很快便被大煜军中的哨卒发现。他们将她当作北烨国的探子,带到了副将面前。军帐内火烛明亮,炉火烧的正旺。副将谢涤尘抬眸看到秦玖,脸色乍然一变,对着押解的士兵挥了挥手,冷声到:&ldo;都出去吧,没有本将的命令不许进来!&rdo;秦玖解下厚重的狐裘斗篷,将碎絮抖了抖,将自己冻得痛的手指伸到火炉边暖着。huáng毛从秦玖的袖子里钻出来,自行飞到谢涤尘的桌边找酒喝。谢涤尘看着这一人一鸟,心中涌出一段说不出的复杂感觉,他不知秦玖是白素萱。心中多少有些怨恨是她害的颜夙如此,自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但是颜夙曾命令他不能对秦玖有任何不敬,他虽不知王爷为何如此容忍她,却不能违背他的命令。&ldo;九爷不在京中享福,怎么跑到这冰天雪地来受苦?您这是代表太子殿下来监军,还是来助我们作战的?&rdo;谢涤尘略带讥嘲的问道。秦玖目光清冷的看了一眼谢涤尘,伸出依然冰冷僵硬的手轻轻捂住嘴,轻声咳嗽了几声,她并不理谢涤尘的嘲讽,而是静静问道:&ldo;王爷怎么样?我听说他在上一战中受了伤,可要紧?&rdo;谢涤尘淡淡挑眉道:&ldo;原来九爷赶来是探望王爷的,那倒有劳九爷费心了。王爷命大,只不过受了点小伤,将养几日就会好的。&rdo;&ldo;那便好!&rdo;秦玖垂下睫毛,那日听连玉人说颜夙受了重伤,她极是惦记。既然无事。那么她此番来,还是不见他的好。在帐内坐了会儿,她身上终于有了丝暖意。只是脸色依然苍白没有血色,就连对她无甚好感的谢涤尘都忍不住道:&ldo;九爷似乎身体不好。&rdo;连日的奔波,她隐隐有了丝倦意,她qiáng打jg神道:&ldo;我来这里的消息,暂时不要告诉王爷。有些事谢将军还不知道,苏挽香已经从京中天牢逃跑,正在来此的路上,也或许已经先我一步来了。我来此,便是为了抓她。还请谢将军为我找一身士兵的服饰。我要隐在军中将她找出来。&rdo;&ldo;九爷要抓苏挽香,何须这么麻烦。我军中守卫森严,哪能什么人都能随意混进来。&rdo;谢涤尘皱眉道。秦玖转身做到一侧的椅子上,懒懒问道:&ldo;谢大人,你认为京中天牢的守卫怎么样?&rdo;谢涤尘顿时哑然,天牢自然守卫森严,可苏挽香还不是逃了出来?&ldo;她会易容,不可不防!&rdo;秦玖冷冷说道。谢涤尘正在踌躇,帐门忽被人一把推开,谢涤尘的二弟谢濯尘快步走了进来。他脸色灰白,神色焦急,看样子是出大事了。看到秦玖,他先是一愣,但似乎无暇顾及她,快步走到谢涤尘面前,附耳说了句什么。谢涤尘脸色剧变,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喝问道:&ldo;你说什么,你是gān什么吃的,不是一直守在王爷身边吗?&rdo;&ldo;我方才因事出去了一次,回来后就听说王爷被药童带出去寻军医了。可是,军医和药童却说根本没有见到王爷。我已派人在附近寻找了,如今外面风雪很大,连脚印都埋住了。到如今还没有找到。哥,你说,王爷他是不是出事了?&rdo;如此冷的天气,谢濯尘额头上还是冒出丝丝冷汗。秦玖一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颜夙不见了。那个带颜夙走的药童显然便是苏挽香假扮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颜夙这么容易就被苏挽香带走了。她原本想不惊动颜夙便将苏挽香抓走的。谢涤尘在军帐内连兜了三个圈,负手站在秦玖面前道:&ldo;九爷,这么说来,那药童就是苏挽香假扮的了。&rdo;秦玖点点头,问道:&ldo;此处地形如何?&rdo;谢涤尘道:&ldo;军营后面一处山坡,绕过山坡,后面便是玉雪山支脉,恐怕她是带着王爷躲到山里了。濯尘,带人去搜山。&rdo;秦玖忽然道:&ldo;谢将军少安毋躁,若是派人搜山,被苏挽香发现,这么黑的夜。她若是存心躲起来,很难找到,不如让鹦哥儿去吧。&rdo;秦玖将仍旧在饮酒的huáng毛抱了起来,抚摸着它身上的白羽,低声道:&ldo;huáng毛,夜寒风高,寻找王爷的重任就靠你了,去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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