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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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稚柳再次抱起梁佩秋时,心头曾短暂地出现过一头野兽。
她的身体依旧如风雪夜般轻盈,轻盈得不似一个男子,萦绕在鼻间的苦橘香,并未因天气转暖而消散,反而越浸入骨髓,和他的心魄交织在一起。
他想起那日马车行过巷弄时瞥见的女子,纵然在他问起时,王云仙已先一步否定了他,并再三言明他看错了,而怀中本人也没有否认,可他仍旧想探一探。
所谓的真假,所谓的虚实。
或许于他而言真的重要吗?在火海里,当他抱起她的那一刻,其实什么都不重要了。这片火海遮掩的不是她的身份,而是他那逐渐明了的、堪为龌龊的心思。
若非吴寅及时出现,或许那头野兽会将他吃了吧?
徐稚柳不知道答案如何,在那当下,他的情绪是复杂的,须臾间闪过许许多多的心思,到最后都放了下去,一心一意系于她的安危上。
他没想到她会来救阿鹞。
她没有听话,违背他的心愿出了安庆窑。他感到心酸,感到气馁,亦感到动容。此番若非是她,或许阿鹞已经死了吧?
那么,徐稚柳的一生都不会再遇光明。他会将自己填进湖田窑,黑白骨,从生到死。
是她救了他。
“佩秋,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喃喃低语着,附在她的耳边厮磨,嘴唇滚烫,心尖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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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佩秋的睡梦中一直有道身影在徘徊,携着热意,暖融融的让她贪恋。她努力地想靠近,可每当她走近一步,那人却更远一步。她后退一步,那人却靠近一步。
他们仿佛被老天捉弄的人,在彼此触不可及的方圆进进退退。正如现实里她和徐稚柳的身份立场,那是早已划定好的方圆,有着不可逾越的界限。倘若没有跃过,那一切都是模糊的,可一旦触及,就会被明确的规则阻挡。
她为这忽远忽近的距离而百爪挠心,拼了命想上前,又无意识地缩回。
在这极限的拉扯里,她的身体一时热一时冷,朦胧意识中感觉身边出现过许多人,他们间或低声交谈,间或大声争吵,有时她还能听到很低很低的啜泣声,像阴魂不散的曲子,总在她渐要沉睡时响起,终于她忍不住魔音的袭击,带着疲惫醒了过来。
那哭声变得清晰了,是个沙哑的男人。
“佩秋你怎么还不醒?”那男人呜咽不停,捶着床板一时骂婉娘狠辣,一时骂大夫水平差,一时又骂自己混账,还要埋怨王瑜身体不争气,净挑来事的时候生病。
“当日我应坚持陪你一道去的。”他又呜呜几声,“要不是老头子染病,我也不会……”
回想那日的情况,他本是了狠要同梁佩秋一起出门,岂料突然得知王瑜染病一事,方才知晓自己跪祠堂的一夜生了什么。
梁佩秋提醒他:“师父只有你一个儿子了。”
只这一句话,他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一边是父亲,是湖田窑偌大的家业,一边是因自己而起的霍乱和最好的兄弟,两相为难,他无时无刻不在煎熬。到了那个节骨眼,他也只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盼望徐稚柳当真有小诸葛之才,能解救梁佩秋于燃眉之时。
若当真婉娘事败,就让他一个人去死吧。
他想了许多个可能,万没想到,等来的竟是差点被烧成灰的梁佩秋,一时心痛如绞,哀莫大于心死。
梁佩秋静静看他表演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抬手拍了下他的手背。
他猛一抽抽,跳脚大吼:“何方鬼祟,现身!”
梁佩秋哭笑不得:“你手上是不是还少了把桃木剑?”
“诶?”王云仙反应过来,一个熊抱扑进她怀里,“你醒啦?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还以为你已经走上奈何桥了,连大夫都说你性命堪忧。”
眼看他又要嗷呜起来,梁佩秋忙推开他:“我睡了多久?”
“足有七日了!”
“阿鹞还好吗?”
“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王云仙满含幽怨地睨她一眼,知她心有挂碍,还是不大情愿地开了口,“她好得很,不出三日就活蹦乱跳了。之前同徐稚柳一起来看过你,被我给骂走了。”
梁佩秋眼神微闪,轻轻应了声。
王云仙见她听到那人的名字,竟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一时无措,攀在床畔问她:“睡了这么久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梁佩秋看他实在担心得紧,便在他的伺候下喝了一小碗米汤。晚间王瑜得到消息来看她,两人面面相觑了好半晌,见彼此无恙,终是会心一笑。
王瑜道:“我的好徒儿啊,这回多亏了你,我、我真是……”
“师父,您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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