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祠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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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天色已晚。
窗外夜幕深沉。
沈怡看出他们父子有心事,想起今天是五月初二,隐约有点明白了,拉着沈道秀回房间兴致勃勃地询问这两个月来的经历。
萧景行对老爹点点头,出了大厅,走向后院祠堂,那里供奉着沈千秋、常漫天的牌位。
沿途遇到的镖师、趟子手都恭敬行礼,萧景行随意寒暄,慢步来到祠堂,先给堂上供奉的外祖和常漫天牌位打个招呼,然后按动了供案下的机关。
西北墙角下露出了一条密道。
萧景行取了一盏油灯,熟练走下密道,烛光摇曳中,看到了藏在下面的另一间小祠堂。
祠堂之中设有供桌,桌上摆着鲜花果品,供给三个牌位,两高一低,奇怪的是上面都没有名字。
“老爹真是谨慎啊。”
“萧景行”自有记忆开始,每年五月初二这天,萧肃都会带他下来祭拜,但他一直不说这三个牌位到底为谁供奉,也从不跟他说有关自己身世的事,只是让他对着牌位磕头,告慰亡者在天之灵。
这三块牌位,无疑就是萧家人,看摆放位置,该是双亲和兄弟姐妹,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明着祭拜。
甚至就连偷偷祭拜都不敢写下他们的名字,生怕别人现,暴露身份。
如此严重,萧景行猜测多半是犯了大逆之罪,祸及全家的那种,可能就连祖父祖母都是罪人,旁人一看便知,不然完全没必要如此小心翼翼。
考虑到当今皇帝的德行,只怕冤案的可能性更大……
其实有了祭拜时间和有关老爹出身的猜测,供奉的是谁并不难猜。
第一,老爹进镇远镖局之前只会一些粗浅功夫,可以排除魔门世家之类的叛逆身份。
第二,老爹是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只不过极少显露,再加上他那一身有别于江湖粗人的气质,必是出身书香门第。
第三,结合罪人身份、书香门第、不会武功、祸及全家,最有可能的犯罪方法,莫过于贪污渎职,勾结贼寇,可二十多年前,老爹才十七八岁,不可能是犯事的人,而更可能是被牵连的人,也就是说,那位祖父才是“主犯”。
第四,这么多年,老爹明里暗里都没有联络、帮扶过其他可能的兄弟姐妹,很可能在萧家这边已是孑然一身,再没有其他亲人了。
那就很明显了。
只要查一查二十多年前有哪位官员犯了大罪,身亡于五月初二,且有两个儿子,或者一儿一女,就能真相大白!
这种级别的大案,一定是明邸报,记录在案,朝野皆知,真想查并不难。
萧景行早查过了。
情况有些复杂。
经过筛选,最有可能是二十二年前的五月初二,那天死了很多身犯“逆罪”的官员,其中就有三位符合条件的萧姓之人。
…。
他们都牵连进了一桩大案。
——八党之祸!
弘乐十五年,先帝弘乐帝因先天不足,身体愈孱弱,缠绵病榻,因此好佛求道之心日盛,希望从中找到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之法,故而,虽在位前期励精图治,但还是因为这个强烈需求给了一些奸佞之徒趁虚而入的机会。
权宦李旷由此得到弘乐帝宠信,联合手下七大太监结成“八党”,以为皇帝搜寻天材地宝、修建“造化池”为由,搅动朝野江湖,借机大肆中饱私囊,祸国篡权,以致怨声载道!
于是,十三道监察御史共计五十七人联名上疏,要求弘乐帝罢免八位宦官。
结果这封奏疏还没到御案,就被司礼监时任掌印大太监的李旷给劫了,然后肆意修改奏疏内容,由劝谏变成了大骂皇帝,将其比作夏桀商纣,痛斥其昏庸无道,最终引得弘乐帝暴怒,以“大不敬”罪名将这五十七人拖出大殿,杖责四十廷杖。
李旷又从中作梗,给东厂行刑太监下了“死杖”信号。
于是,行刑太监猛击这五十七人后腰肾脏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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