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传染疾病(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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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危机》(长篇小说)张宝同
傅林想着刚才又在于小兰面前丢盔卸甲一阵惨败,又被于小兰挖苦着嘲讽着,就不无感叹地诉着苦说,“男人最威猛最辉煌的时间也就是这十年,可是我这十年全都毁在了你的手里。”于小兰连忙检讨着说,“都怪我,我身体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等我身体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让你每天晚上都不能闲着。”
傅林却说,“你这不是在要我的命?你看我身上还有几两肉,能隔着每天晚上这样伤筋动骨地折腾?”于小兰就笑着扭起他傅林的耳朵,说,“那你说咋弄?你咋说都有理了。”傅林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面孔,说,“要我说,你先把我那几盘光碟好好看看,长长见识,长长知识,要想办法提高质量。如果再照你刚才那样,别说要天天晚上闹腾,就是十天半月闹上一次,也让人打不起精神。”
于小兰朝着傅林的耳朵上咬了一口,说,“那些光屁股男人和女人就跟畜牲一样,恶心死了,我才不看呢。你那些东西别让我看到,让我看到了,我一把都给你丢在垃圾桶里。”傅林转过身,用谆谆教诲的口气说,“你这人就是不虚心,自己不行也不懂,还不愿意学。你要知道这可是科学。”于小兰说,“狗屁科学,都是男盗女娼。”接着,就对傅林说,“我看你可是比原来学坏多了。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是那样地清纯朴实,就像是刚从农村出来一样,可是,你看你现在都成啥样了?就差没去嫖一娼逛窑子了。”
傅林说,“你知道为什么城里的孩子见到香蕉都没人吃,可是农村里的孩子见到香蕉就抢着要。这是为什么?”于小兰说,“因为城里的孩子香蕉吃多了,都不爱吃了,可农村孩子啥时候见过香蕉?”傅林说,“我就是那农村的孩子。老是见不到香蕉,见到了香蕉就嘴馋。”于小兰就说,“要是这样,我得要天天给你买香蕉吃。”
于小兰本身就喜欢聊天闲谝,可她差不多有两三年或是三四年都没有跟傅林说过这多的话,所以,觉得能跟傅林这样地闲谝聊天是件很有趣很开心的事,而且也突然现傅林说话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有种风趣幽默诙谐之感。前几天,她参加过一次同学聚会,就对此深有感触。同学们常年不见面,可是一见面尽说些谁挣了大钱,谁买了新房,谁家的孩子学习好,谁家的老公当了官。对这种话题,于小兰很不以为然,心想你挣再多钱,住再大的房,孩子学习好不好,老公当什么官,跟同学们有啥关系?说这些话到底有啥意思?不过是想显摆一下。可是这种显摆会让那些挣钱不多,没住上新房的人感到非常地不自在,让那些孩子学习不好,老公没当上官的人,感觉自己不如别人,没人家有能耐。可是,同学们在一起不说这些话,就好像没有什么别的话题。因为同学们差不多都是现场工人,没多大的本事,也没多大的想法,能多挣点钱,住个新房就感觉了不起了。在精神层面几乎没什么让人感到有趣的内容。所以,还是脱不开一个俗字。
于小兰虽然没上过大学,但天天受傅林的影响,也沾染了一些清高斯文和优雅不俗的性情和格调。所以,就对这种无聊的话题非常地反感和不屑,不等聚会过半,她就悄悄地离开了。相比之下,傅林的谈吐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虽然有许多的奇谈怪论和歪理邪说,但让人听起来并不觉得反感和扫兴,反而让人感到诙谐风趣,寓意深长。只是傅林平时把时间看得宝贵,总是在不停地写作和学习,很少能抽出时间跟她闲聊。
当然,她知道傅林不愿意跟她闲聊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在一起说不到三两句话,就会争吵起来。尽管有时她觉得傅林的话是对的,可是,她就是要跟他辩论和争吵,她不想让傅林对她有那种高人一等和压她一头的优越感。她觉得她即使跟傅林在一起争吵得不亦乐乎,也比和那些坐在一起除了谈钱便无话可说的同学们要好得多,因为她在心里瞧不起他们。
有人说男人的衰老先是从性能力这方面显露出来,其实,人的衰老是一种全方位的同步过程,包括人的体力、容貌、心劲和耐力。只是性能力的衰老最容易显露出来,因为这最能触及到男人的死穴和命门,最能引起男人的惧怕和恐慌。对于男人来说,性能力不行,则意味着什么都不行了。而且,人的衰老是一种加度的生理过程,如果你哪天感觉自己不行了,那么,你从此就再也不会觉得自己还年轻了。与十年前那生龙活虎,翻江倒海那股劲头相比,傅林就觉得自己真是老多了。不但没了那种持续耐久的控制能力,而且,一干完事,就觉得肩背酸疼,胸闷气短,气喘不止,疲乏无力,人就跟昏死过去一样,眼睁不开,脖子一歪,就开始呼呼地大睡起来。有时还会感到脑后神经一阵阵地跳着痛,像是针扎一般。幸好他最担心的肚子还算争气,没有那种阴阴痛想要腹泻的感觉,否则,他又得到医院打上几天吊针。显然,他全身所有的器官都已经老化了,一点也没有往日那种雄风虎劲了。看样子,人不服老不行,这由不了你,因为这不是你服不服,而是你敢不敢承认的问题。
人在疲惫和疲乏时就想睡觉,睡觉是让人恢复体力和增强免疫的最好方法。所以,事情一完,傅林就跟昏死过去一样,扯起沉重的呼噜大睡起来。可是,于小兰却半天都睡不着觉,睡不着觉其实是很难受的,眼前是无止无尽的漫漫长夜,会让人感到被掉进了漆黑的深渊之中。于是,于小兰就想让傅林陪她说上一会话,或是把她搂上一会,好让她慢慢地入睡。所以,她见傅林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接着就出了深长的呼吸声,就拍了拍傅林。傅林醒了,可是,他转了个身,对着墙又打起了呼噜。
傅林困乏不止,说,“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可于小兰却不依不饶地拉着他说,“叫你过来就过来,明天还早着呢。”说着,便把傅林拉进她的被窝里,让他搂着她睡。可是,傅林多少年来都是自己睡在自己的被子里,和别人挤在一个被窝里,就感觉非常地不舒服,不但睡不着,还在加重着身体的疲惫和疲乏。他想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可是,于小兰搂着他不让他离开,并用手把他的眼睛用力掰开,用约法三章的口气对他说,“以后我每星期让你快活一次,不过你得保证做到:第一。以后不许回家太晚;第二。不许对我大声嚷嚷;第三。对孩子要有耐心,不要老是训他骂他。”
傅林实在是困乏极了,就说,“行,我的姑奶奶,只要你放了我,让我好好睡觉,你说啥我都答应。”于小兰说,“行,不过你得先搂我睡上一会。”傅林没办法,就说,“行,你快把灯熄灭。”于小兰知道他一见光就睡不着觉,就把灯熄灭了。这一夜是他们俩人两三年或三四年来第一次整夜睡在一个被窝里。
那次睡在一起之后,两人的感情就明显地亲热起来。傅林自己都觉得跟于小兰说话时的音调柔和多了。吃过晚饭后,于小兰总要傅林陪着她出去散会步,而她也总是用胳膊挽着傅林的胳膊,象过去热恋时那样亲热地依偎着。这样一来,傅林也不再老是想着胡亚莉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本来,傅林以为他和于小兰的关系会从此改善,他也不用再挖空心思地花钱费力地找别的女人寻开心了。
可是,没过几天,于小兰突然用严肃的口吻质问傅林,“你近来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干过那事?”傅林心里一惊,就说,“你咋能跟我说这种话?难道你对我还不放心?再说,你看我是那种人吗?”于小兰痛苦地说,“自从咱俩在一起后,这两天我下身就开始痒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痒,痒得厉害,痒得钻心。我把这事给方医生说了,她说让我抽空去她那,给我好好地检查一下,看到底是得了啥病。”傅林一听,心里就开始悚,心想,是不是胡亚莉有啥病,传染给他了,他又传染给了于小兰?这样想着,他就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巨响,一种极度的恐惧突然地朝着他袭来。
他装着要小便,赶忙进到卫生间把那家伙掏出来,翻来复去地上下翻着看着。不知是卫生间的灯光太暗,还是自己的病情不明显,他只看到上面有一道被软皮包裹着的阴毛拉伤的痕迹,有些微微地充血和红肿。他用手摸了摸,既不疼痛也不痒。他就想是不是于小兰得了什么妇科炎症,因为以前她就老是有附件炎。但他没有这样去对于小兰说,因为他还不敢确定,而且他也知道女人得这种病总是要比男人严重。男人得病一般是在体外,而女人得病都是在体内。再是于小兰过去得妇科炎症并不会这样地瘙痒,即使痒也不会痒成这样。
第二天上午,傅林正坐在电脑前写材料,写着写着,就感到下身那地方有些轻微地痒。因为他当时太专注,也没太在意,就隔着裤子用手挠了挠。可是,挠完之后还是在痒,而且痒得钻心。傅林马上警觉起来,觉得这种感觉和于小兰昨晚说的那种感觉几乎是一模一样,心里不禁害怕起来,就想是不是真地被传染上了性病。昨晚听于小兰一说下身痒,傅林就有些心里怵,他最担心的就是胡亚莉,因为他知道她不是个规矩正派的女人,又离了婚,整天跟一些生意场上的男人混在一起,不染上性病才真是奇了怪了。
这样想着,他就更觉得下身痒得厉害起来,甚至让人有些难以忍受。他知道一个人要是得了这种病,那可是件不得了的事,即使不会妻离子散,也会身败名裂。去年,厂里就有个年轻小伙出外嫖一娼染上了性病,弄得厂里的浴池都关闭了好几天进行消毒。要是他得了这病,让人知道了,那又会怎样呢?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渗出了一身冷汗。
他有点坐不住了,急忙往厕所走去。进到厕所,见里面没人,正当他判断着这到底是不是得了那种可怕的脏病烂病时,冷不防地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把他猛然地地吓了一大跳。生怕让人家看出了什么异常。进来的是财务科的老秦。人虽是五十多岁了,却是一副顽童的模样,爱说爱笑,爱开玩笑。他见傅林慌慌张张的样子,就用好奇的口气说,“看啥呢?是不是看你那家伙丢了没有?”傅林根本就没心思开玩笑,就对老秦笑了笑,提着裤子赶忙走了。
回到办公室,傅林虽是眼睛盯着稿子,却是怎么也没有心思再往下写了。他想只要不是,他哪怕从今以后再也不敢跟别的女人胡来了都行。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在想着如果真是得了这种病该怎么办?他听别人说过这种病很顽固很难治,要注射大剂量的抗生素,花钱既多而且效果不好,即使治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年纪稍大一些那里就会感到疼痒,而且有时还会红肿或是脱皮。总之,这事是越想越可怕。他真是后悔不该那样胆大,敢跟胡亚莉这样的女人干那种事。他真是后悔自己没有听于小兰的话与胡亚莉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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