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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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法子。”少年有些得意地从腰间取下一块木质的令牌,拿在手上朝她晃了一晃,“就靠这个。”
安知灵伸手取过来一看,不过是块普通的牌子,手心大小,上头刻着金石二字,四周还有金桂花纹,底下不起眼处刻了一个“孺”字,以证主人身份。
明孺解释道:“这是弟子令,凡是各宗弟子人手一块,不同宗门的令牌大同小异,不过各阶弟子的令牌在材质上会有明显不同。令牌不同,在这山上的特权也不一样。比如我这块就是最低阶的弟子令,这山上大多数弟子拿的都是这种,除了证明身份,就没什么别的用处了。”
他撇撇嘴,又说道:“春试期间,靠着这块弟子令,我能准许带一名亲眷在山上各处参观,也能带他进各宗春试场旁观。但到了春试最后一天,各宗会派各自今年的榜首参加‘簪花令’,整个九宗的弟子齐聚会场,人数众多,到那时就只有靠着更高阶的弟子令才能进入会场了。”
安知灵松了口气:“我对你们那个簪花令也不感兴趣,你今年可有亲眷要上山来看你?”
明孺有些羞涩:“往年都是我嫂子来的,但今年正赶上她临盆,家里来信说今年我二姐会来。诶,你别看我这样,我二姐在京里也是个出了名的美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性子也好,比我出息多了。你别不信,到时候她来了山上,我带你见见。”
安知灵哭笑不得:“我怎么不信,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令姐必然也是个大家闺秀。不过你姐姐既要上山,我还能问谁去借块牌子好进这春试场?”
“春试期间弟子令也紧俏得很,我看你借是借不到了。”
“为什么,这山上就没个家里无人,亲朋远游的弟子了?”
明孺摇头晃脑道:“哎,你这一看就是不清楚这弟子令的行情。”他神神秘秘地凑近了些,朝她做了个手势,“你知道春试期间弟子令值多少银子?起码这个价。”
安知灵微微挑眉:“九宗还做这种买卖?”
“这自然是私下的买卖,叫宗里知道确实是要严惩的。”明孺有些赫然地伸手挠挠脸,“所以这东西你想租借也不一定有门路。”
安知灵似笑非笑地拉长了调子:“哦,我明白了——做这生意的莫非就是你们金石宗?”
“跟我可没关系。”明孺慌忙撇清,继而又狐疑道,“你不会真想去借吧?”
“我身上没那么多银子。”
明孺闻言还未来得及松了口气,又听她接着说道:“若是到时候当真没什么法子了,我再来找你借银子。”
他一口气吊在喉咙里,目瞪口呆地瞧她:“你哪儿来的银子还我?”藏书阁每月多少津贴他再清楚不过了。
安知灵道:“所以你身上当真有这么多银子?”
“我——我没有。”
安知灵轻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少爷,我往日没有看轻了你。”
明孺脸色半青,似想辩驳,但又不知该从何辩起的模样,末了才憋出一句:“你当真要去啊?你要这牌子干什么?”
“我就想见见世面嘛。”安知灵随口道,“到时候下山人家问我九宗的春试是个什么情景,我却说不上来那多丢人。”
“唔,你这么说倒也是……”
安知灵眯着眼笑:“所以你可得替我想想法子。”
静虚山上偌大的地方,亭台楼阁,屋宇楼殿隐在重重青山间。西面半山腰处宗内名唤金银台,金石宗就在此处。
若说九宗在江湖上多给人隐世的印象,那这金银台大概就是九宗里头最接地气的地方了。此处地势开阔,屋宇连绵,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各中甚至不少茶楼书社,隐隐就是一个微型的小镇。宗内弟子寻常不便下山,若是有什么紧缺,多半回到此处采购,便是一时没有,只要留下所需的明细,不日也能拿到。因此这儿也算是山上最热闹的地方,各色宗服的弟子往来其间,可谓是不亚于每月的大晨会。
墨云轩是这里头极其不起眼的一家书画店,店里除了卖些名人字画之外,就是普通的文房四宝,开在金银台最里头的一条小巷里,平日生意冷清,只有两个金石宗的弟子每日轮值。看似一副濒临倒闭的模样,实则内里另有乾坤。
二楼临窗的小几旁坐着两个人,一个黑衣暗纹剑宗服,一个缃色长衫金石宗打扮,正是谢敛与方旧酩二人。
墨云轩的二楼算是一个秘密场所,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么一家不起眼的书画店背后的老板正是金石宗首席方公子。
“朝廷那边,我已找人打点好了。只说你们二人掉下墓穴之后便被困在了里头,好不容易等到墓室位移,就赶上了塌方,好在埋得浅,终于想法子出来了。”
谢敛点点头:“钟礼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这回他算办事不力,差点将事情捅得天下皆知,巴不得没人再提起。”方旧酩摇了摇扇子,面色不善,“不过他敢将主意打到九宗的头上,这笔账迟早还是要叫他还回来。”
这点谢敛倒是不以为意,昳陵的事情能遮掩过去总算是一件好事,他将一本名册递给对面的人,提起另一桩正事:“这是昨日没有出席文渊宗雅宴的名单,大概有三十多人。”
方旧酩接过来翻了翻,眉梢一挑:“怎么这上头还有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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