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寤寐思服(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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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阁晓望,楼下一片火光,数千名军士自四面八方绵绵赶来,将国公府围的水泄不通,一人手扬诏书绕着府邸,在诸军阵前飞马宣诏:
“圣上亲旨,凡我三军将士静听:朕蒙附祖上福祉,登临极贵,恒念先帝事业之未竟,而常思怀民于柔水、施政以仁德,百官尽善,国士咸服。徐国公李汝,从先帝开疆,功在绛滕,然每每廷议,皆出不良之言,实怀叵测之心,今又勾结吴越之兵,密谋作乱,欲陷山河于无色,枉宗庙之不辜,使天地之尊卑性改,日月之主从位易,虽新莽、梁朱不过如此。朕践位之初,未曾有功于家国,唯不忍百姓横遭战火,而生灵复归劫祸,故泣血书诏,罪己除奸,宣削李汝国公爵位,去其将权,朕之子民,盖顺天命讨不臣,匡扶社稷,切莫姑息!”
声道磊落,传闻甚远,三军将士无不动容,而这每字每句听在李汝耳里,却似无尽的嘲弄一般,使他倍感凄怅。
前门边镐,后门皇甫晖,这些曾任自己麾下副使、随自己东征西讨了近十年的亲信在自己身犯不测之时表现得竟如此的泰然,这让李汝心寒如水。
边镐袭一身盔甲端坐于红云马上,手中白玉戟在夜色中隐生光芒,但见他策马回头,对着三军说道:“凡我江南兵,擅入国公府邸者死,有伤府中人物者死,妄论国公是非者,亦死。”
他不避帝诏之讳,仍呼李汝为“国公”,本犯大忌,然他英气夺人,捭阖睥睨之间,辞严义正,诸军听了尽然生畏。
李汝独立高楼,长叹一声,道:“边将军别来无恙?”
边镐将白玉戟竖插于地,抱拳道:“介胄在身,不便行礼,君侯勿以为怪!”
李汝惨笑道:“带罪之人,何劳边将军过蒙垂青?边将军,我今日即死,只有一事想要请教,不知能否相告?”
边镐道:“君侯何出此言。末将自弱冠跟随君侯,八年来擐甲执锐,不愧男儿之色,愿本足矣,至于效伏波之功,得今日之贵,更是全赖君侯榷举,有此知遇之恩,末将三生难报,何况一言之事?”
李汝点头道:“边将军既如此重义,李某也就明白地说了。敢问边将军此次率兵前来,所受之命可是陛下亲授?”
边镐低头叹道:“不瞒君侯,末将此番勤王,确实是圣上的意思。圣上昨夜宣我等入宫赐宴,名为灭闽之赏,实则要我等擒拿君侯。末将本不信君侯谋逆之事,今日之举,不过尽人臣之本分而已。”
李汝听罢摇头苦笑,转身便离去了。
边镐忙道:“君侯如有委屈,劳请打开府门,容末将一人进入,末将愿以性命担保君侯举家无虞,届时君侯以有用之身向圣上请罪,或有转机。”
李汝如若无闻,摇摇晃晃的下楼而去。
边镐情绪大挫,忽听西面号响,随后一人高声道:“子时已过,后军原地驻守,前军准备攻门。”
声音由远而近,渐辽阔,诸军听了无不慷慨。
边镐沉吸口气,将白玉戟挽回手中,驾马向前行了数步,后边士卒紧随将后,顿时国公府的门墙便显得动则欲摧了。
正在此时,原本苍茫的月色忽然暗了一下,边镐浓眉一褶,仰头一看,却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无声无息地飞入国公府中。
李汝万念俱灰,悠悠下了楼,回到房中。此时李夫人正在床前给婴儿喂奶,李汝道:“孩子怎么样了?”
李夫人道:“刚吃完奶,已经睡了。”
李汝点点头,道:“让……让我再抱抱他。”李夫人应是。
李汝抱过孩子,手臂忽颤抖不已,双目便似给烟熏了一般,泪水流个不停。
李夫人从后面将丈夫紧紧抱住,李汝哽咽的道:“对……对不起……”
李夫人摇摇头,将脸靠在丈夫的后肩,道:“我不怪你……”轻轻一叹,身体便缓缓瘫了下来。
李汝惊道:“索儿……”回身一看,妻子已用金簪抹颈自尽了。
李汝苦笑道:“好,好……”抚了抚爱妻冰冷的脸颊,又望了望壁上那把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宝剑,一时心绪如麻,他怔怔地看着怀中的骨肉,泣道:“我儿仓思,非是为父心狠,实是天意逆我父子,莫可奈何。”言毕大叫一声,将孩子重重摔下。
就在此时,门外一声音道:“将军休得如此。”
声之处,一人飞身闯入,将婴儿一把接到怀中。
李汝定睛一看,见此人一身黑色劲装,剑眉入鬓,长不结冠束,大有在野之气,正是自己副将游览,他因灭闽有功,已迁往剑州任事,今夜到此,实出意料。
李汝又惊又喜,道:“少怀因何来此?”
游览道:“属下自远调离京,猜知上与将军有虞,唯恐将军身遭不测,乃四处打探京都消息。近闻吴越进犯,朝廷借戍边之名把将军府兵调尽,便料定那昏君要对将军下手,于是弃了官位,星夜过来施救,所幸赶到及时,将军尚无大碍。”
李汝惨笑道:“我沦落如此,相救何及?少怀这片好意,我心领了。你离去,可莫因我误了大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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