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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也跟着说:“先生厚意心领了,不必劳烦。”
宋临拖着朱佑杭往外走,扭头对叔祖说:“叔祖,朱公子贵人事忙,我送送他。”
没等老头搭腔就把朱佑杭赶了出去,斜着眼睛威胁:“过几天找你算账!”
朱佑杭似笑非笑,“博誉,你对我真好,做晚辈的应该去苏州拜见长辈。没想到,你这么心疼我,舍不得我万里迢迢舟车劳顿。”然后故意叹息,“不过,叔祖那么大年纪了,你怎么能劳动他老人家上京来见我?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一听这话,宋临差点倒地不起气绝身亡。扭头就走,一顿,冷着脸又回来,阴森森地说:“我警告你,不准迫害小栓子!”
“我是阴险小人?博誉,你该信任我。我怎么会迫害一个小孩子?”
宋临喉咙深处哼了一声,转身进门。
管家、小厮、车夫外加一辆车,拉拉杂杂十来个人,远远站着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朱佑杭静静伫立良久,尔后缓缓漫步在绵长盘绕的小胡同里,听蝉声持鸣,赏月季蓬勃绽放。悠悠长叹,自言自语:“不能迫害,嗯,能算计小孩子吗?能算计老头子吗?”
自从叔祖和小栓子来了之后,宋临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朱佑杭派人去接从没成功过,理由牵强附会:小栓子烤鸭吃多了肚子疼,我得帮他揉揉;叔祖认床,我陪他睡;两船藕粉要搬进来;房子漏雨,我要修修……
如此这般过了三四天,朱佑杭笑了,凝视凉亭外朦朦胧胧的雨夜对管家说:“这次别鬼鬼祟祟的,大张旗鼓地去,当着叔祖的面通知他事态紧急衙门要通宵办公。”
管家吓了一跳,心说:那位小祖宗是好惹的?一路上我这把老骨头还不得被他折腾散了?
管家朝前挪了两步,缩手缩脚愁眉苦脸。
朱佑杭端起茶杯微微一笑,“他要是发火,你就对他说:‘不想皇商注册了?’”
朱佑杭一盏茶都没喝完,宋临来了,进亭就叫嚣:“朱佑杭!……”
“啪”一叠文书扔到桌上,宋临立刻住嘴,后半句卡在喉咙里出不来。捡起来扫了一眼,哈哈大笑,走过去指着印章问:“都盖上章了?我签个名就算注册了?”
朱佑杭微笑点头,“暂时不能签你的名字。”
宋临偎过去,吻着他的下颚呢喃:“你真好。没有你我肯定不能伸展志向。”
朱佑杭搂住他的腰,微不可闻地叹息,“没有你我就没有家。”
宋临摸摸他落寞的脸颊,轻轻印上嘴唇。
朱佑杭垂下眼睑,唇角渐扬渐高。
俩人一起挤在窄小的躺椅里,宋临握着他的头发扫拭他的脸,痒得朱佑杭哑然失笑,“博誉……”
“嗯?”
抚上腰侧,“我多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宋临横了他一眼,“尽想些下流念头。”
“谁说的?”朱佑杭极不认同地摇头,拉着他站起身,“来看好东西。”
俩人进了一间小屋子,宋临被眼前的景象蒙傻了,僵在门口目瞪口呆。
朱佑杭走过去,拿起小锤轻轻敲击,金属相撞绵绵余音久久回荡。
宋临顿时眼神清明,慌忙关门,几步赶过去,“哪来的编钟?你不想活了?私自铸造编钟是掉脑袋的罪!”拎起挂钩就扔,朱佑杭伸手接住放在地上,眼见他又要扔,急忙阻止,“西汉初年的青铜编钟,在陵寝里躺了一千多年,脆弱不堪。”
宋临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你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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