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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将卫宣的符牌交换之后,目光不由得多次看向了墨非。实在是墨非的模样在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中太过显眼,一头慡利的短附贴在脸庞,五官俊秀,剑眉凤眼,皮肤洁净无暇,比之一般女子更加细致,却又多了一般女子所没有的飒然,孑孑独立,即使衣着粗劣,也掩盖不了&1dquo;他”的丰采。
生活在战乱时代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种阴郁之气,而一般生活于中下层的百姓更是时常表现出卑怯和惶惶,可是眼前这个少年不同,&1dquo;他”的气质异常的干净,有如清晨的甘露般晶莹透彻,仿佛丝毫未曾沾染人间的尘垢,即使混杂于人群之中,最先让人注意到的绝对是&1dquo;他”。
&1dquo;咳,能在此处遇到文仲先生真是许某的荣幸。”许掌队冲着卫宣报了抱拳,目光又移向墨非,问道,&1dquo;不知先生身后这位公子是&he11ip;&he11ip;”
卫宣看了看这人的眼神,有些了然地笑道:&1dquo;这位是在下的小友,名为浮图。”
墨非学着卫宣的样子,两掌相叠地微微行了个礼,却没有说话。
许掌队见卫宣的介绍如此简单,那少年的回礼也如此略略,便在心底猜测&1dquo;他”或许出身不凡,有着一般人没有的傲气,便压下了心中的心思,仔细地招呼着。
&1dquo;许掌队,是不是该动身了?我还想尽快去明楼放松一下呢!”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循声望去,来人年约二十来岁,一身青色劲装,身材健硕,长斜斜绑束在一边,容貌俊逸,唇边挂着懒懒的笑容,手上还抓着一把长剑,走路无声无息却又带着一种气韵,显然是个身手不错的练家子。
许掌队还没回应,那男子的目光就被墨非给吸引了,他毫不掩饰对&1dquo;他”的兴,几步走到近前,有些无礼地上下打量,在卫宣忍不住斥责时开口问道:&1dquo;这是你的家仆吗,尊下?”
卫宣不悦道:&1dquo;这是敝人的小友,非仆役。”
男子也不在意卫宣的态度,继续问道:&1dquo;那是平籍还是良籍?”
墨非心下有些疑惑,却并未随便开口,卫宣沉默了一会答道:&1dquo;非平籍。”
男子这才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声,不过片刻又自我介绍道:&1dquo;某炎竺孤鹤,是武士行馆的一等武士,不知道少年如何称呼?”
&1dquo;浮图。”墨非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磁性,和她的外貌一样,没有一般女子的柔美,却同样让人感觉舒服。
武者孤鹤邪笑道:&1dquo;看来你们是要与我们一起同行,某一定会多加关照的。”
说完又看了墨非一眼便转身离去。
卫宣皱眉道:&1dquo;他是武士行馆的人?难怪如此无礼。”
许掌队抱歉道:&1dquo;虽无礼,但确实有几分本事,还请文仲先生和浮图公子不要介意。”
&1dquo;算了,还是要多谢许掌队愿意搭我们一程。”
&1dquo;不必客气,不必客气。车队要出了,委屈几位乘坐载货的马车。”说着把几人领上了马车后便吆喝队伍启程了。
看近处没有什么人,墨非询问:&1dquo;刚才是怎么回事?”
卫宣看了看&1dquo;他”,叹息道:&1dquo;你的模样还是太过出彩了。”
墨非皱眉,她实在不认为自己这种中等偏上又丝毫没什么打扮的样子有多出彩,顶多只是让人看着顺眼而已。再说她现在在别人眼里是个男人吧!
卫宣继续道:&1dquo;你应该知道,各国贵族士人之间时兴男风之好,一般相貌姣好的年轻男子都容易惹人觊觎,再加上你如今飘零在外,又没有一个镇得住他人的身份,稍不留心就有可能被他人欺辱。”
墨非面上淡然无波,让卫宣以为&1dquo;他”已经了然于胸,谁知&1dquo;他”正在冒冷汗,同时庆幸自己与卫宣同行,否则说不定还没出这个郡就落个悲惨收场。
卫宣抬头望了望队伍前方的武者孤鹤,随后问道:&1dquo;浮图,你真的没有符牌吗?”
墨非摇头。
&1dquo;那可就有点难办了。”卫宣抚了抚须道,&1dquo;没有一个好的身份,你恐怕早晚会有麻烦,而且你的身份还不能只是平民。符牌有五种,奴、平、良、贵、王,前两种没有丝毫特权,生死都被贵族们掌握着,而文士武者属于良籍,可以出相入仕或成为世家大族的客卿幕僚,有一定的地位和名望,像刚才那个许掌队和孤鹤开始都对你有些心思,但知道你不是平籍时才收敛了一点,否则就有可能直接要人了。”
墨非心下危机感顿生,看来得尽快解决身份问题了。她大概知道这个古老时代的等级森然,律法粗暴,平民百姓连告状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强权下卑微地活着,但求温饱就满足了。可是她绝对受不了被人随意欺辱,她愿意尽量地适应环境,可也不能完全认同这个时代的规则,若不想成为悲剧就只能努力寻求可以自保的力量了。
&1dquo;你也不用太担心。”卫宣的声音再次传来,&1dquo;这次我去堑奚是为了进入大王子内府,一旦成功,我便有机会为你办个户籍,良籍虽然有些困难,可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1dquo;如此便多谢了。”墨非对他报了抱拳,真心对眼前这个人充满感激。
卫宣点点头:&1dquo;只是这些日子你要谨慎些,即便你真是良籍,那个孤鹤也不一定对你死心了。”
墨非抬头朝前面看去,正好与忽然转身的孤鹤对了个正着,那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冲她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惊得她立刻转过视线。
商队的行进度并不慢,可要到达炎竺城还有两天路程,待太阳下山,队伍便寻了个适当的地方扎下营。
墨非跟着卫宣坐在一辆马车边,她的背包里还有几袋老婆饼,可以勉强充饥。卫宣则带着闲子做的干粮,看着都没什么胃口,可也不得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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