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斗牛犬（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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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胜利单手把散落在反光额

头上的几缕白发往脑后一抹，说道：“森林，以我们人类现在的科技文明，还无法准确预测哪怕一小时后会发生的事。就是说我们不知道何时达到环境质变的临界点，可能是几年、十几年后，也可能就是几周后。我想，人类的技术进步是不可阻挡的，所以‘心蓝’可能提前，可能推后，但一定会诞生。即使环境发生质变，地球万物和谐共生，你们也可能会被‘心蓝’，只是目的或者目标不同。在你们那个年代，还没有意识到梦境的重要性。进入21世纪二、三十年代，万物互联，节奏更快。为了获取最大价值，人类醒着的时候，无论工作生活，都会很忙碌。后来有人提出了“梦境管理”这个概念，接下来的多年里，很多国家围绕这个题目展开科研，并不同程度取得了进展。我可以自豪地说，我们是世界上迄今为止最早取得“梦境管理”突破的国家和城市，蒋昊所长和他的团队就是把“梦境管理”项目变为‘心蓝’的核心科研团队。”郝胜利目光转向蒋昊，眼中有赞赏和自豪。

蒋昊急忙摆手说道：“‘心蓝’是很多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森林刚才提的问题也是我们在不断思考的事。我想，‘心蓝’作为一种科研成果和科技手段，会逐步应用于更多领域。关于空中城市，我认为如果地球环境没有恶化，那么我们当然会踏踏

实实的生活在地球表面，大概率不会有空中城市，因为那时人类的精力会主要用在如何早日搬去火星。”

“哈哈，没错，要不是突如其来的极端环境，蒋所长他们很有可能也在研究火星项目。”郝胜利笑着说。“不过，环境恶化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主要因素你也写到了稿子里。其实除了那些，还有很多原因。蒋所长在这方面了解得更多。”

“对，地球环境突然极端化，除了主要原因，还有很多次要原因。比如2021年6月3日，一艘东南亚某国注册的货轮，在斯里兰卡海域起火。扑救了十多天后，货轮最终沉入大海，更令人担忧的是，货轮上载有30吨硝酸及化学药品。这给海域带来了严重污染。而未来的近十年里，类似的灾难，又在太平洋和印度洋各上演了一回，后两回一次是意外，另一次是人为，人为的原因是商业竞争和报复……这种局部地区极端严重的污染不在少数。可以说，是人类亲自毁了自己生存的地球生态环境。”蒋昊叹口气，脸上多了一分沉重。

“是啊，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就有前人捣乱后人擦屁股。”邱子陆说道。

李森林站起身，指指书架墙，转头问蒋昊：“可以吗？我想参观参观。”

“当然，请便。”蒋昊没想到李森林会突然想看看书架，但他没理由拒绝。

李森林走向面前不远处的书架墙，

他只是想知道蒋昊这群科研工作者的书架上会放些什么书。书架几乎没有空的地方，塞满了各种书籍，有科研类、历史类、法制类、经典小说，还有不少哲学类书籍。他目光慢慢上移，最后停在了书架最顶端的斗牛犬标本上。

“哦，这是只斗牛犬标本，还是赵一池当年送给我的。”蒋昊说。

“哦，很多年前的事了。”赵一池的嗓音依然有些沙哑。

李森林回身说道：“赵老师，这只斗牛犬是您的爱犬吗？”

“是的。”赵一池点点头。

“森林，你不知道，一池年轻时连续养过好几只斗牛犬。我这书架上的斗牛犬标本是他养的最后一只。”蒋昊说道。

“为什么不养了呢？”李森林追问道。

赵一池一双略微外凸的眼睛眨巴眨巴，说道：“其实我养的每只斗牛犬都是上一只的后代，前前后后三十年，共养了四只。十年前的2023年，这只狗死了，当时他还没有生育，我就没有再养过斗牛犬。每只犬死后我都做成了标本。后来我们搬进空中城市，我只保留了第一只斗牛犬标本，放在家里。第二只留给了我女儿，第三只捐赠给了空中城市动物标本博物馆，最后一只就送给了所长……我，我可不是巴结领导啊。”说到这里，赵一池的脸微微一红。

“哈哈，不是，当然不是。”蒋昊笑着说，“一池是2024年把这只斗牛犬的标本送过

来的，那时我们刚搬进空中城市，研究所乔迁。这算是他送给我、也算是送给研究所的礼物吧。以后我退休了，这只斗牛犬还会一直在研究所。我想，斗牛也代表了所有科研工作者不服输、勇往直前的精神。

“说的好。”郝胜利伸出右手指了指蒋昊，然后又指向刘声和赵一池，他站起来继续说：“你们作为科学家，是空中城市、是这个变革世界的第一代引擎。未来还有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人类的坚韧、智慧和文明，将在科技创新的引领下，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可这就像是几十年前那首李宗盛的老歌《山丘》，我们需要不断翻越山丘，白了头、受了伤也不怕，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郝胜利话音落时举起右手捏成拳头，在空中使劲挥了挥，此刻，这位白发老人目光如炬，矮瘦的身体似乎被注入了使不完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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