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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出身小户,自小与父亲相依为命。老父是村中一位教书先生,也算的一位老儒,原本要女儿做小是绝不肯的,只是媒婆几次三番劝说,凌老妇人又亲自登门,又知凌真实是一位难得好官,官风清正,绝不会辱没了自家女儿,便也点头同意。过门不过一年,二夫人腹中便有了凌家骨肉,可把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每日价参拜神佛,酬谢神恩。
第2章二闲游楚山神秘和尚
谁知天下之事,便有许多出人意外之处。那原配赵氏夫人数年不曾生育,居然也于此时珠胎暗结,着实令人哭笑不得。大妇小妾同日生产,先后只相差一个时辰,还是大妇占了先机,生下长子,小妾生了二子。虽说都是二子,凌老妇人却不免有些失望,只因她私心之中更疼二媳,也望她能诞下长子。不过凌真听闻,却是松了一口气,他读书太多,满脑子都是儒家忠君齐家的思想,大妇生了长子,日后家宅便无隐忧,和和睦睦,岂不美哉?谁知大妇母子平安,二夫人却是产后血崩,连孩子都没看上一眼,就此撒手人寰。
凌真虽有些书生意气,优柔寡断,但治家却是极严,当即严辞吩咐正妻,命她好生抚养二子,必要视如己出,不可有丝毫懈怠。正妻也自流泪应允。老夫人自也是十分悲痛,无奈事已至此,徒悲无意。当下将凌真老岳父自乡下接来,之后以正妻之礼将二夫人厚葬。
长子取名凌康,次子取名凌冲。大夫人出身名门,性情也算温婉,虽然一个是嫡出,另一个却是庶出,日常抚养不免另眼相看,但到底也不敢毒打辱骂,又或是逐出家门。转眼之间,十五载时光倏然而过。凌冲也算是平安长大,身子壮健。只是他外公心痛爱女之死,到了凌府第三载之上便即撒手人寰。
自此凌冲便无了娘家之人,他兄长凌康性子像极了乃父,迂腐端方,因此最得其父欢心。而凌冲却是性子跳脱,又不爱读书,专一喜好什么山野之史、剑仙侠客之类的无稽之谈,搞得凌真每每暴怒,斥责他不务正业。好在老夫人最疼这个小孙孙,一意维护,有了这个靠山,凌真还真就不敢将二子如何。
好在凌冲虽然不务正业,却有一样好处,性子随和,非是一般的纨绔子弟可比。那位王朝管家身怀绝技,乃是当年江湖上的一把好手,侍奉凌家三代,凌真所生二子,唯独对凌冲青眼有加,十分疼爱。连自己一身从不示人的武功绝技也自倾囊相授。在他看来,凌冲虽然有些少不更事,但天性纯善,难得又是心思活络,单以资质而论,还要高出其兄许多。
二人打马上山,今日凌冲本在府中闲坐,忽然来了兴致,非要游一游楚山,他自小在金陵长大,楚山也不知来了多少次,只是这一次心血来潮,却怎么也拦不住。王朝无奈,只得跟着。楚山山高数百丈,在南方之地也算的极高,历代文人墨客游历者甚重,向来便是金陵一处著名去处。
两人到了山脚歇马亭,双双下马,自然有专司喂马的仆役接过马缰。二人付了资费,又嘱咐了几句,提身上山。楚山高有百丈,山势低回而不失险峻,在江南平原之地可算得异军突起。凌冲二人也不施展轻功,只是施施然缓步上山。王朝望着凌冲背影,暗暗苦笑:“这位少爷学武的天资真是没的说,小小年纪居然练出一口纯正的先天真气,更凭此自行打通自身任督二脉,我有这份成就之时,已然三十五岁了。可惜就是少年心性,想东想西,没个定式,若是他能静下心来学武,不出几年便可成为江湖上有数的高手。”想着想着,忽然苦涩一笑:“成为高手又怎么样?学会了武功,还不是像我一般,多树仇敌,连累妻子,最后落得个孤家寡人,苟延残喘?”
凌冲忽然回头一笑:“王叔,你心境乱了,在想什么?”王朝一惊:“少爷好敏锐的心觉,我是在想,以少爷的资质,允文允武,若能静心修持,日后必能成就一番事业,为凌家光宗耀祖。”凌冲打了个哈欠,显得兴致缺缺,笑道:“你的口气怎么和我爹一样?我不是早就说过,封侯拜相皆非我之所愿,此生所求,唯成仙耳!”说到成仙二字,眼中忽然爆发出夺目光芒,可惜王朝在他身后跟随,却未瞧见。
王朝苦笑道:“少爷,那神仙岂是好做的?餐霞饮露,长生不死,看似风光,实则步步荆棘,劫难无数,一个不小心,非但小命不保,若是魂飞魄散,那才叫冤枉呢!古往今来,求仙者如过江之鲫,却见哪个得了道、飞了升的?可见仙路无凭,难!难!难!”
凌冲不服气道:“前年不是有天京的仙师来金陵献艺,那飞剑凌空之术,啧啧,我便是将武功练到绝顶,也未必能有如此境界,可见仙路可期,并非无凭。”
自古天地之间便流传着仙佛之神话,而在现实之中的确有着修道之人的存在,传说他们能挟山超海、凭空造物,大明皇朝之中便供奉着许多这样的人物。
朝廷将这些修行之人按神通大小依次分类,编入官僚体系之中,让他们为大明效力。这些人统称为仙师,其中公认修为最高者便是当今国师曹靖,传说他法力可通鬼神,能行云布雨、撒豆成兵,连当今皇帝都倚重的很。前年便是他的几个弟子随惠帝七弟秦王来金陵祭祖,凌真乃是礼部侍郎,王爷祭祖一应之事皆由他一手操办,凌冲早听说这几个仙师利害,磨了祖母半日,才由老夫人发话,命凌真寻了个机会,将他引见给几位仙师。
那几位仙师见是凌真之子,也不推辞,当场试演了一番飞剑凌空,取人首级的把戏,只把个凌冲唬的一愣一愣,就此茶饭不思,非要学仙学剑,证就长生。凌真虽然也被这些个仙家手段所惊,但他是正经的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根本视而不见,反倒对凌冲多加斥责,父子二人就此闹僵,直至今日。
王朝冷笑道:“哼,飞剑流光,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好不威风!那几个不过是学了些道法的皮毛,资质不成,才出世混个功名利禄,哪是真有本事的!少爷莫要被他们骗了。”凌冲霍然回头,叫道:“王叔,你瞧那个仙师不起,莫非你见过真正的修行人?快和我说说!”
王朝眼中露出缅怀之色,缓缓道:“我哪里见过人家,不过是三十年前,我追杀一名独脚大盗,碰巧于深山之中发现一株千年朱果,一时贪念去采,谁知有一条赤练毒蟒守护,被它喷了一口毒气,眼见葬身蛇吻,却有一道神光自山间腾起,只绕得几绕,那长有三丈的毒蟒连哼都没哼,便化为一滩血肉,之后那神光将朱果卷去,还为我留下一枚,我将之吞服,这才幸免一死,之后幸得老太爷率人路过,将我救起,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凌冲活了十五年,从未听过王朝这段往事,连道:“后来如何?后来如何?”王朝苦笑道:“之后我也曾回转彼处,苦苦等待,只盼能再见那神光一眼,死也知足,谁知空守了三载,毫无所获,出山之时惊闻仇家发难,发妻和一双儿女尽数罹难,我怒发欲狂,仗剑将仇家一十三人尽数诛杀,之后身受重伤,无奈何投奔了老太爷,就此在凌家直到如今。”
他言语淡淡,但其中全家被杀、孤身复仇,实是充满了壮烈悲绝之意,凌冲张了张嘴,也说不出话来。此时二人已到了半山腰,忽然眼前一花,一个年轻和尚已笑嘻嘻的站在面前。这和尚不过十八九岁,身披僧袍,手中托着一只钵盂,黑漆漆的毫不起眼。这少年僧人面色白皙,偏偏手上钵盂又是极黑,一白一黑,更显有趣。
第3章三三嗔和尚
少年和尚目光温润如水,落在凌冲面上,微笑合十:“无量佛主!敢问两位施主,天机台如何去法?”王朝与凌冲对望一眼,王朝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他的武功已经练到第一流高手的地步,心念一动,方圆三丈之内风吹草动皆能入我心间,但这和尚便如凭空出现,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凌冲呵呵一笑:“大师所指的是天机台么?沿着这条山路直走上去,便会见到鹰愁岩,朝左再走一段便可见到了。”天机台乃是楚山中最有名的一座去处,传说千年之前太祖皇帝初立国时,曾与近臣刘忠文于彼处纵论天下及治国方略,大明如今所行诸般国策倒有大半是在彼时确立的。这天机台因此也就成为了一座名胜,许多高官学子皆以游此为乐,瞻仰先帝先贤的遗泽古迹。
那和尚道了声谢,忽然走近两步,盯着凌冲道:“我观小施主深有佛性,与我佛有缘,不知施主可愿与贫僧详谈一番?”王朝咳嗽一声,身子一扭,插在二人之间,冷冷说道:“大师问完了路还是赶紧去吧,我家少爷还要传宗接代,便是与佛陀有缘,只怕也入不了佛门。”这和尚笑嘻嘻的,但王朝面对他就仿佛面对着一尊洪荒猛兽,全身汗毛炸起,听闻这和尚居然还要拐骗二少爷入佛门,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入佛门,便要六根清净,断子绝孙,老夫人与老爷也绝不会答应,立刻出言赶人。
那和尚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位小施主佛性深厚,贫僧不过是想与他结个善缘,我观小施主面相,贵不可言,怕是尚有一位兄长,这子嗣香火却是不必担忧的。老人家切莫发怒。”王朝还待分说,忽见和尚眼中一抹亮光闪过,眼前一花,骇然发现自己依然身处一处神秘空间,面前一尊金色佛陀端然稳坐,高有数丈,周身散发出无量佛光。大佛无声唯有佛光普照,王朝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只觉眼耳鼻舌身意六识尽数失去,只能呆呆站立,任人宰割。
凌冲见王叔被那和尚望了一眼,双目无神仿佛傻了一样,急忙身手去拍,叫道:“王叔!”好在一拍之下,王朝如梦初醒,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只是再看那和尚的眼神便充满了恐惧之色,二话不说,拉了凌冲便走。少年和尚也不追赶,只呵呵笑道:“小施主与我佛门有缘,改日贫僧定当亲往府上一行!”
凌冲被王朝拉着,直直下了山,到了歇马亭早有差夫笑嘻嘻跑来:“二少和王管家这么快便下来了?”王朝一语不发,拉了凌冲上马,扬鞭狂奔而去,倒弄得差夫十分诧异:“往常怎么也得个半日才下山,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二人一路策马入城,直奔凌府,进了内府坐下,王朝才一抹冷汗,心有余悸的道:“少爷,咱们遇上妖僧了!”将自己所见说了一遍。凌冲非但不怕,反而还怪罪他道:“王叔,依你之言,那和尚分明是个有道行的,想必是嫌你碍事,用法术吓你一吓,不是没把怎么样么?你拉了我回来,反倒让我失了机会与他攀谈,说不定他便是那神仙中人,特意来接引我呢?”
王朝咧嘴苦笑:“我的少爷,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那妖僧以法术制我,分明便是不安好心,你若是跟他攀谈,说不准哪一日被他花言巧语剃头做了和尚,那时候凌家香火断绝,我百死难辞其咎,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太爷?”
凌冲一摆手,笑道:“王叔放心,我虽然痴心仙道,但追求的也只是长生逍遥,也不想像和尚那般参禅枯坐,做个金身的佛陀。再说方才那和尚要度化入佛门,却也不该对你施展法术,虽未伤人,却有恃技炫耀之意,如此出家之道,我所不取。因此我是不会入他门中,这一点王叔你尽管放心便是。”
王朝望着目中闪现智光的凌冲,只张大了嘴,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凌冲又是一笑:“王叔,我只是不喜那些腐儒整日价的忠君爱国,迂腐之极的说辞。多瞧了些杂书解闷,可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草包。”拍了拍手,施施然站起,忽然眉头一皱,自语道:“那和尚法力不俗,只怕还在曹靖那几个草包徒弟之上,金陵城向来太平,为何一日之间出现如此高人?只怕日后还有的一场大乱了。罢了,天塌下来,有金陵府府尹顶着,关我屁事!”两袖飘飘,施施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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