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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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鹅毛大雪,那冰冷犹如刀锋般的让人生疼。
如此天气之下,荣惠穿得十分臃肿的坐在辇轿上,身上除了大氅还披着件银狐裘,手炉亦是烧得滚烫。
抬轿的内监将雪踩得“吱呀”作响,跟着辇轿疾步的芝兰看着惊心,更是连声敲点他们:“缓着点,勿要颠簸,惊到娘娘你们可吃罪不起!”
有内监轻声向芝兰告饶道:“可不能太缓,若误了谢恩的时辰……”
芝兰瞪了他一眼,还要说什么,荣惠已经清咳了一声,道:“不要耽误时辰,
抬稳便是。”
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在这寒冬腊月里坐辇轿并不是舒服事,更别说静安宫距离承庆宫这段不短路程。荣惠禁不住想,朱文烨此时封自己,是不是还存着折腾自己的心思。
好在荣惠在胡思乱想之际,辇轿已经平安无虞的到达了承庆宫。
正殿都是特意布置过的,两侧数条明黄色锦缎帷帐,绸面光滑、影折光线,自房梁上一带一带柔软垂坠下来。殿中设有宽展的金漆盘龙御座,上铺有黄绫锦绣软褥。御座两旁各蹲一只瑞兽香炉,一左一右,熏炉内沉水香的轻烟袅袅散开,殿内气氛格外肃穆。
朱文烨自然在御座上,但朱文烨身侧还有一人,荣惠再走近几步,便越过了屏风阴影,看见了穿着身枝红五彩金丝华裳,内里秋香色薄绢中衣,容貌柔美难辨年纪的西太后。
荣惠心一沉,步伐却不紧不慢,正袍请安。
“都这样大月份的身子,何必拘礼。”西太后意态慵懒倚在团花椅中,曼声笑道,“其实也不过白走一遭,皇帝封妃,那是皇帝喜欢,何必巴巴的来谢恩。如今你腹中皇儿紧要,若途中有个不慎,岂不罪过?”
西太后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又颠倒反复,荣惠眼皮一跳,以不变应万变,垂首道:“太后娘娘体恤,礼不可废,嫔妾不敢恃宠而骄。”
朱文烨含笑,温柔的看了荣惠一眼,道:“华儿就是太规矩了,若是朕宠你,你骄一骄又有何妨?”
西太后捧起茶,刚至嘴边,听闻此言,不禁睨了朱文烨一眼。
朱文烨未曾留意,荣惠则故扮委屈道,“就怕嫔妾一骄,陛下就厌烦了。”
“你不试试,怎知道?”朱文烨起了调笑之心,促狭道。
西太后挑眉,掩着帕子虚咳了一声,荣惠也不好再忽略她了,关切道:“太后,您身子近来可好些了?”
“有慧婕妤贴身照顾着,哀家的身子好多了。”西太后笑道,打量了一眼荣惠,又望向朱文烨,道:“慧婕妤照顾哀家十分尽心,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不过也因着照顾哀家,累月的待在雍徳宫,倒使她少了许多面圣的机会。”
话说到这份上,便是对后宫那些弯弯绕绕没那么敏感的朱文烨也明白了暗示,当即点点头,道:“慧婕妤的确是个好的,既然照顾太后得宜,也得您喜欢,朕自要佳赏她。晋到淑仪也就是了。”
“如此,哀家便代慧淑仪向皇帝谢恩了。”西太后嘴角泛起一个微笑,转眸看向荣惠,那笑意愈来愈深,只是荣惠面无波澜,并没给她想看到的反应,这笑意就渐渐隐了下去。
随后,朱文烨照例问起荣惠的身子来,西太后借机将荣惠拉至身边坐下,轻拍着荣惠的手,笑得慈和,却莫名叫荣惠觉得遍体生凉。
西太后半是玩笑半是打趣,语气并不认真的道:“哀家其实也识得一些医术呢,不妨叫哀家这蒙古大夫为华妃瞧瞧?”
既是这种语气,荣惠当然只能从善如流,好在连日被朱文烨打搅得警惕之心水涨船高,那些搅乱脉象的汤药一早服过备用了。
“能叫太后娘娘诊脉,是嫔妾的荣幸哩。”荣惠笑眼弯弯,同样一副不当真的摸样,将手伸过去,并不担心被西太后看出什么。
西太后诊脉也似漫不经心,不过片刻就收回了手,自嘲道:“看来哀家功夫不到家,还是叫马太医多来华妃诊治吧,不然哀家可难见到皇孙儿了。”
荣惠配合的赔笑,西太后却是转了话头,谈及年夜宴的事来。
燕宫的年夜宴是大事,整个皇家都将聚在宫中饮宴,尤其直系一脉,甚至连各地藩王也将入京赴宴,是取团圆长安之意,人团圆,国长安。
“过几日便是年夜宴了,华妃的生产应还要到二月吧,这次年夜宴可不许再缺席了才是。”说着,西太后慈爱的拉起荣惠的手,柔声道:“咱们是一家人,趁着年夜宴就该齐聚一堂才是。”
荣惠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自知对手说好的必是不好,但话说到这份上,却是不去也得去了。而且就是不去,此时也只得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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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三年的冬天,空气里是出奇的寒冷凛冽,大雪犹如棉絮扯落,纷纷扬扬下了大半个月。
荣惠的辇轿从承庆宫中出来,在一片白茫茫中抬行,越往东边,便隐隐听闻一阵细细的奏乐声。
她原以为是为年夜宴筹备的六局宫人在吹弹拉奏,但细听之下,才发觉那并不是什么喜乐。如泣如诉,哀婉源长……荣惠打起帘子往东看去,正见一列列白幡,积满了白雪的棺木格外肃寒。
荣惠静静的看着,眼几乎眯成一线,许久她才拍了拍扶臂,道:“芝兰,请苏娘来去静安宫。”
芝兰领命而去,辇轿再度起抬,往静安宫而去。
荣惠一行人与送葬出宫的一行,都在雪地里留下的深深浅浅的脚印,终于又被不曾停下的雪所掩盖,就好似不曾经过,不曾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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