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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门法宝,果然样样都是阴险狡诈,却偏偏对了阮慈的胃口,这三样法宝她都极是喜爱,拿在手中不住把玩,对送宝前来的秀奴似乎都和气了许多,笑道,“多谢你给我带来这样好用的东西,偏偏我囊中羞涩,没什么可以赏给你的,只有一个消息——比元山中也许有你很爱吃的东西。”
便将她和瞿昙越的推测说了出来,秀奴听得双手狂搓,双脚也摩擦个不停,急迫又责怪地看向瞿昙越,瞿昙越笑道,“急什么,丽奴那化身不过筑基修为,便早走了二十日,跑得也没你快的,去罢。”
去字才一出口,屋内一阵劲风闪过,秀奴所化小童便已没了身影,阮慈感应之中,它的气机已到了十几里之外,几乎是她感应的边缘。阮慈不由目瞪口呆,望向瞿昙越,瞿昙越耸耸肩膀,笑道,“没办法,血线金虫,便都是如此贪吃的。”
他又嘟嘴道,“而且你谢它做什么?秀奴听我吩咐办事,礼物还不都是我为你物色的?你要谢,也该谢我。”
阮慈明知这个话口并不好接,但的确也喜爱这三样法器,知道瞿昙越是用了心思。她在黄首山一行之后,反思己身,又从迟、李、孟三人那里看来法宝,便是觉得自己除了攻伐之宝以外,还需要几样困、照、阵等辅助法器,她所想到的每一样,瞿昙越都为她想到,如果不是他以筑基之能竟可读心,那便是他确实也认真听了阮慈的历险故事,而且设身处地为她想过,她还缺什么法器。
这般体贴,乃是阮慈生平少见,出手又大方过王真人,是以此刻她俏脸微红,还是大方道,“多谢官人,我更爱敬官人一些了。”
瞿昙越委屈道,“只是说说么?你都给了秀奴那般好处……”
这好处其实也是顺水人情,对阮慈来说,丽奴吃、秀奴吃,还不都是吃;她说,瞿昙越说,还不都是说?那么自然是她来做这个人情得好。这般用心,也瞒不过瞿昙越,阮慈脸更红了一点,哼了一声,“那你想怎么样嘛。”
瞿昙越指着脸颊,笑道,“拜堂时,娘子对我说什么来着?嗯?”
说着,便半开玩笑,把脸伸了过来,一副促狭急色的恼人样儿……
第82章瑞云飞渡
“震了,震了!”
这一日大清早,宝云渡上空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大呼声,众修士纷纷披衣而出,眺望远处,“当真震了……灵气喷发之势,竟如此煊赫!”
这些筑基修士,大多都是头一回来到宝云海,自然也是新鲜不已,只见四周团团宝云之中,仿佛有灵液涌动,脚下原本安定的气势场中,一夜之间也起了极大的变化,远处仿佛有一处喷泉,正往上喷发,气势极是雄劲,带动原本安稳的灵气也波动了起来,就犹如海浪一般,翻滚卷涌,甚至连占地甚广的宝云渡都被冲动,震动不断,甚至被吹得往上飘飞,离开了原来的所在。
“灵气大喷,恒泽天要显化现世了!”
宝云之中,遁光点点,未曾断绝,都是往那灵气喷涌之处飞去,空中瑞云涌动,烟霞处处,朝阳斜映,说不出的旖旎风流,阮慈站在云头,眺望着远处美景,良久才对瞿昙越笑道,“官人,我去了,若没有回来,你别太伤心,再找一个吧。”
瞿昙越道,“那可就不是再找一个了,怕不是要再找数百位夫人?把你再气活过来?”
他神色轻松,似乎阮慈所去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阮慈微微一笑,转身就要飞走,瞿昙越又叫住了她,这次终于无法维持假象,流露一丝担忧,低声道,“小心些,你虽有剑气护体,但万余人的场子,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别太任性了,仔细行事,失陷在里头,可没人能救你。”
阮慈笑道,“知道了,放心吧,我有分寸。”
虽然瞿昙越说这话多半也是从自己利益出发,但她心中还是一暖,对瞿昙越招招手,转身要走,瞿昙越又将她拦住,轻声说,“便是得到了恒泽玉露,也要格外小心,我不能在这里等你,很快各大门派的大修士,都会来此等候结果,我这化身若是被人发觉,恐怕对你我不利。上清门内人事倾轧,你出来之后,若来接你的并非是你这一脉的长辈,那也要小心一些……唉。”
他又掏出个乾坤囊,塞到阮慈手中,叹道,“本来不想给你的,怕把你娇惯得过了,太大手大脚,将来养不起,但你身上没什么灵玉,恒泽天内环境诡谲,虚实相生,并非时时刻刻都有灵气吸纳,还是给你带上为好。”
阮慈神意渡入,乾坤囊中密密麻麻,装了数万灵玉,她从黄首山一路到此,所得灵兽材料,也就一万出头。这乾坤囊已是许多筑基修士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数目。她道,“我也有的,用不上这许多。”
瞿昙越道,“我知道你也有,以防万一罢了,还是带上,不然我不能放心。”
他这话说得真情实感,阮慈明知他本性,但这四十多年来,也就是瞿昙越对她如此小意温柔,便是内里居心不知为何,她一样还是十分受用,便将乾坤囊装起,冲瞿昙越招手道,“你来。”
瞿昙越半带笑容,凑上前来,阮慈略微飘浮起一点儿,在他额角飞快地啄了一口,忙分开了一段,面上微红,不敢看瞿昙越,只悄声笑道,“不谢你给我的东西,只多谢你这般惦记我,下次再会。”
说着,便慢慢倒退,瞿昙越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叹道,“这是开玩笑的时候么?我担心你回不来,你却只想着这些——到了里头,万万小心!”
阮慈喊了一声,“知道啦。”
她冲瞿昙越扮了个鬼脸,转身加快速度,化作遁光,在天边画出一条淡青烟霞,逐渐去远。瞿昙越目送遁光逐渐变小,这才触了触额角,唇边浮上一丝玩味笑意,转身道,“道友,人都走了,还不出来么?”
在他身后,那花袄童子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仔细打量瞿昙越,尖声道,“小子,你是哪一家请来的护法高人?”
瞿昙越笑道,“我并非哪家相请,只是前来送我这夫人到恒泽天里取些东西,道友,这一问还是反问你为好,你又是哪家请来的高人?舟中哪位乘客,是你要护卫的人?”
花袄童子摇头道,“我孙儿已经死啦,在舟中我没照看好他,也是他活该,仗着有我在身旁,便四处张狂,舟中有楼冰封后又解冻,他乘我入定时去把热闹看了个饱,回来中毒已深,已经没救了。”
说到亲眷去世,他语调颇是镇定,瞿昙越也是面色不变,含笑道,“可惜了,这孩子没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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