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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人听到琴濯的解释,摸着胡子道:“到底还是大侄女这本地人了解,比老夫瞎打听一通强多了。”
张九澄是如今的大富豪,琴家当年在钱州也不差,琴濯对这方面的人和事有所了解在孟之微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三人行到小红庄外的梅林,远远地又看见两个人牵着两匹马在路口,杨大人已率先下了马走过去。
孟之微带着琴濯走近,方才看到薛岑也在此地,不禁面露惊讶。
杨大人道:“先前没告诉你,这次引荐我们的就是皇上,不过是别的身份,待会儿可别说漏了嘴。”
孟之微暗暗记下,琴濯心里却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因为上次薛岑“修大门”,琴濯现在都没办法把他当成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又不得不恭敬,感觉总是很奇怪。
好在薛岑也没说什么,似乎上次的事情只是举手之劳,根本无足挂齿。
进了山庄之后,就有人来迎接他们,琴濯听到山庄的下人都称呼薛岑为“岑公子”,似乎颇为熟稔,显然薛岑已经是山庄的熟客了。
琴濯悄悄问孟之微:“你们这皇上可真不单纯,怎么什么人他都认识?”
孟之微回嘴:“那也是你的皇上,中原子民该一视同仁。”
琴濯不满她打岔,不过听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次张九澄宴请的都是同道中人,琴濯看众人的衣着打扮,无一不透露着“有钱”两个字,想来也不是单纯吃吃饭喝喝酒,必然要有一番大动作。
张九龄大概五十多的年纪,与薛岑这个年纪只及一半的后辈颇为看重,琴濯暗中打量着二人,不由对薛岑对外游刃有余而感到好奇。
她听孟之微说过,薛岑没登基前还在一个叫青枫山的地方习过武,说起来也算正儿八经的江湖人士,这么一个人当了皇帝,难怪身上总有一种洒脱的江湖气,反倒不像那些整日“朕”来“朕”去的。
琴濯戳戳孟之微,“你有没有打听过,皇上在江湖中是不是也有个大名?”
“那还真没准,看样子皇上跟张九爷都是老熟人了,我们这次的事十有八九能成。”
“还挺神通广大……”琴濯看了下远处的薛岑,小声嘀咕了句,随着孟之微四处走了一圈,等到宴席快开时入了座。
杨大人和孟之微的身份没变,依旧是代表朝廷的。张九澄见孟之微年纪轻轻有此成绩,因而分外欣赏,席间还亲自过来询问。
“咱们朝廷有你这样的年轻人,就不愁将来了。”
“九爷过奖了。”孟之微拱了拱手,见张九澄询问的目光投向琴濯,主动介绍,“这是内子琴濯,亦是钱州人士。”
琴这个姓比较特殊,张九澄听后有一瞬思索,问道:“可是延北的琴家?”
琴濯颔,并未对自己的家世有所难言,“正是。”
张九澄确认后,面上有一丝怅然,继而感慨道:“原来是故人,方才我便觉得眼熟,没敢确信。我在海外漂泊了几年,也是近几年才回来,方才知晓琴家的变故,你父亲……可惜了。”
琴濯知道父亲一直是个经商的天才,听出张九澄话中的敬重之意,温言道:“我爹如果知道九爷还记着他这位‘对手’,也一定高兴。”
张九澄看她如今气色不错,也已经嫁做人妇,夫君还是当朝的青年才俊,便也不再提她家中变故之苦,只说往后有什么事尽可来小红庄找他。
孟之微也没料到琴濯家居然跟张九澄还有渊源,等人走后还有些恍若梦中,“原来我身边深藏不露的人不止是皇上。”
“我哪有深藏,我爹跟张九澄也算不上朋友。”
“算不上他还记得这么清楚?听他方才说回来钱州的时候还四处打听你的下落,若非朋友也做不到这份上吧。”
琴濯思索了一下,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词,“确切地来说,我爹跟张九澄算对手。当年他们都是经营海域生意的,经常你来我往,不过都是光明正大,不屑于搞那些小动作,可能也有些惺惺相惜吧。”
“这关系还挺复杂。”孟之微有点理解,有一个光明磊落的敌人,也是促进自己奋的一种方式,“看这位张九爷对伯父还是挺在意的,你在小红庄的特殊待遇可坐实了,我先拍拍你的马屁,你回头帮我说几句好话?”
“那就要看你这马屁能不能拍得让我满意了。”琴濯抱着手臂徐徐转身,眼光流转。
孟之微为了朝廷大业,当即腆着脸跟上去,把自己寒窗苦读的所有赞美之词都说了个遍。
薛岑也没想到琴濯会跟张九澄认识,对琴濯的身世也多了一分好奇。
“看来孟夫人的父亲身家不小呢,能跟张九澄这等富豪认识,当年必然也是富甲一方。”
听着黄鹤风的话,薛岑垂了下眼,私心并不想对琴濯探究太多。他已起意,如果了解得越深,那真是自找苦吃了。
“张九澄当年也并非有如今的钱财地位,琴家也就是钱州一份子吧。”不过看张九澄对待琴濯的态度,也许这次的事也可以多一分胜算。
薛岑如是想罢,又觉得如此利用琴濯不妥,几番思量后暂且搁下了念头。
小红庄里有天然的溪流穿庭而过,午间的宴席便绕溪而置,曲水流觞别具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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