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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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说“做不到”,因为你不来做,谁来做呢?
房灵枢知道他爸爸从来不怕死,对待犯罪一直都很勇敢。这么多年,从金川,到芝川,从芝川,又到长安。他面对的暴力犯罪不在少数,历经的争执和纷扰更是数不胜数。
他在抓捕的时候总能冲在第一线,窃贼、黑社会、暴动的邪教分子,他们的刀和棍在房正军身上留下许多再也抹不去的伤痕。
那对房正军来说都是勋章,为和平而佩戴的勋章。不怕迎面而来的刀和枪,怕的是暗中游动的凶险。
这些老刑警,真希望金川案的凶手能出来打一架——藏头露尾,鼠辈所为。他藏着、藏着,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
那无力是像狮子面对毒蛇的无力,没有挑战,只有偷袭。
房灵枢微微坐起来,把床头的果汁递给他父亲:“爸爸,喝点水。”
房正军接过那果汁,尽力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爸爸老了,真的不中用。”他说:“你病成这样,什么事,我还得来叨扰你。”
“别这么说。”房灵枢推他:“我应该的。”
房正军是在十五年的岁月里,一点点学会了猜测犯人的心思,罪案和背德的恶人,像马戏团的驯兽师一样,把他从狮子训成了大猫,学会了去摸案件的线团。
从小到大,房灵枢一点点看着他在案情里摸爬滚打,悲哀地懂得了人心的恶毒,也懂得了善良者的无奈。
所以共和国才需要年轻的血液,房灵枢想,自己以前怨恨做他的儿子,现在想想,也许天意如此。
生来为此而战,狮子做不到的,就生一只狐狸吧!
不必肖父,只肖正义。
“爸,你相信凶手是鬼?”
“共产党人,肯定不会迷信,世界上没有鬼。”
“我爸英明,但有没有人装神弄鬼,那就不好说了。”房灵枢在床上滚了一圈儿:“罗桂双家和卢世刚家,这两家以前在沙场村,关系怎么样?”
“很一般,这个我们盘问过,也让金川警方帮忙求证了。”房正军应答如流:“这两家关系不差,但也谈不上好,只是一起打过工,打工回来之后,关系一直不咸不淡。”
“她说谎,既然如此,卢世刚为什么要资助罗晓宁?”
房正军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问,冯翠英说,卢世刚和她媳妇不太清白,自己主动要养罗晓宁。也因为这件事,冯翠英更加怀疑她儿媳。”
她的怀疑和辱骂未能持续太久,因为多年妇科病难以治愈,罗桂双溺水死亡之后,他的妻子一年后也病死在县诊所。
“当时给付医药费和丧葬费的,也是卢世刚。”
这听上去就很有奸情,但梁旭已经证实了罗妻的清白,她和卢世刚的确没有苟且。
“其实关于卢罗两家的猫腻,十几年前我在金川就排查过,卢世刚所有往来关系,我都一一摸过。他是个很胆小的人,就是因为他胆小忠厚,所以村子里的人大多都跟他关系不错,也因此才公推他做抗拆的带头人。”
当年的沙场村暴力抗拆,带头的卢世刚并非张角黄巢,他是兔子急了才咬人。卢世刚是胜在有些文化,能写会算,所以大家都肯相信他。
他和罗桂双家的猫腻,并没有很多人说闲话,因为卢世刚平时跟乡亲们关系都还算不错,能照顾的他都出手帮忙。
“我怀疑过罗桂双,但他家里真没有能协同作案的人员,罗桂双是真疯,他妻子又病得三魂不全,我们去排查的时候,村民也很不高兴。”
能理解村民的感受,警察要抓杀人犯,偏偏柿子只捡软的捏,跑去查一户非老即病的贫困家庭。
“那时候罗晓宁什么情况?”
“已经病了,根本不在家。”太遥远了,房正军拧起眉头:“昨天我也在电话里问了金川那边,他们说罗晓宁是自己摔伤,送医的钱是乡亲们凑起来给的,至于后来为什么是卢世刚接手了他的医药费,村民都说不清楚这事。”
他抬起头:“至少我在芝川那段时间,也没有发现卢世刚给了罗家多少钱。”
邹先生也回来了,他并不打扰房正军的谈话,安静地放下午餐。
房灵枢不吭气,他像个螃蟹横在床头,两眼放空地叫邹凯文:“给我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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