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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被一双熟悉的手臂紧紧扣牢,整个人失去重心地倒在她怀里,眩晕间捕捉到她的焦急,她的担忧,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来。“你出来干什么!”她居然也是个会情绪激动的人,吼起人来还算有些气势。“这些枪是127的大口径,你别硬撑了,君子不立危檐之下。”“127?你说的是狙击步枪吧?”她侧靠在车上,左臂猛力收紧,我便跟着她一齐弯下腰。背后大树猛摇了会儿,粗壮的树干轰然断开,朝相反方向倒下去。“要只是那些狙击步枪的话我根本用不着带那么多人出门,见没?讨厌的是那些突击步枪!别说127了,这762我都应付不过来!”还有ak47。乔叔叔看来真是被岂萧气得不轻,伤刚痊愈就那么大手笔找她算帐。虽说岂萧已经把他手里父亲的那部分市场吞没,但军火生意做那么久,底子总还是会留下点的。何况早先我截下了一部分仓库发出的重型枪支,所以回馈到他那里的东西,还足够武装一个步兵师。“笨,ak47的射程才多远?你不懂清场啊?”间或有几颗子弹打在车顶,激出耀眼火花。这场仗要是再不结束,我和安姿都会困晕过去,明天那小鬼还得上学,我也实在没兴趣白白送掉自己的命。“谁随身带火箭筒高射炮啊!这是市区,会伤及无辜的!”作者:2191292382005-12-1818:01 回复此发言--------------------------------------------------------------------------------64《怀抱有时》原来如此。我喜从心来,虽然不知道喜的是什么,但这种浓浓的喜悦还是浸透了我。因为是在市区,她不能动用那些火箭筒,硫散弹之类上川家引以为傲的重型兵器,所以才必须带足人手,包场设警戒。我打起精神借着床头灯检查完她腿上的伤,正准备睡下,就听她微不可闻的哼了声。“痛吗?”应该会痛吧,只消看她紧皱的眉头就晓得。那伤不是今天的,已经开始愈合,但怎么说也是枪伤,虽擦着骨头过,可经过刚那阵折腾,肌肉磨损的程度自是轻不了。亏她还能行动自如,要换成别人,早就待在病床上呻吟着不肯起身了。我不知道她回日本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多少今天这样的事情,让她连出门吃饭都必须带足人手预备防弹车。但可以肯定,她被累坏了。累得竟在浴缸中睡着,累得连睡前拥抱我的力气都没有。自她出狱后那次发泄我就再没打她:医生说她的心脏气管都不好,血液质量也很差,每次受伤流失的血液由于没有及时得到补充,大有积损为决的可能,此其一;再则就是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我摆布的小小,若我还是那么不识抬举对待她,怕会小命不长。但,新仇旧恨总得清算,再不愿也无可避免。“旧颜。”她轻轻由身下伸手过来环住我的腰,似要拉我躺下。这时的她,无力地冥着眼,连气息都那么虚弱,看起来像是只与人无伤的小棕熊,不过是干瘪了些。“你的婚礼是在下星期六吗?”“恩。”“不给我请贴?我私人收藏了两门零八版的加农炮,要不要送给你放礼花用?”你稀罕吗?她的眼皮动了几下,明显是她那近视的眼珠在下边磨蹭。“你想要的东西,有什么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从没得到过。”她把脸埋进我胸腹间,用舌头舔着我的皮肤:“烟。”我从床头柜中找出我的哥伦比亚甜星递给她:“少抽点,都这样了还不知收敛。”“给我我的烟,里面有止痛药,不是普通雪茄。”止痛药?有那么痛吗?“别抽了,我让医生过来看看。”说着我就要拿电话。“别逼我开杀界。上川家后继无人,要是被人知道了我的身体状况…”她停下那些亦步亦趋的吻,笑了笑:“想杀我的人太多。”“告诉我你的病情。”我搂住她的脑袋,揉搓着她柔软的头发,顺便也制止了她挑衅式的挑逗胸口没来由地一阵憋闷,仿若被绳索紧紧箍住,思绪也随之动弹不得。她在我怀里的重量日益减轻,不知道哪天就被风吹走,再不回来。“病情?”她反问了一句,迷迷糊糊爬起来,到窗边衣架上去翻她的外套口袋。摸了会儿,她若有所思地停住,慢慢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看着我,满脸倦容被深埋在剑眉下:“你把我的烟藏哪儿去了?”她又开始顾左右而言其他,虽然我确实有趁她洗澡的当儿把烟盒藏起来。“吃药好了,我去拿。别抽烟。”她有她的苦衷,我知道,所以连吃药都不能让人知道,必须放在烟里。但这是我家,大大小小监视器传感仪不下百个,且园子里的树都不是真的,而是专门从德国运回的仿真防盗系统。明天一套红外网络防入侵设备就会抵港,若是连接到原有的高压丝网上,怕到时只会满地被烤熟的老鼠,满树被烧焦的鸟儿。可怜的生灵们,原谅我。为了她的安全,做再多有用没用的安保都是必须,否则,别说动物了,就是人都不会留下一个的。“也好,反正屋子里没有蚊子可熏。”“回来躺下。”作者:2191292382005-12-1818:01 回复此发言--------------------------------------------------------------------------------65《失落有时》不愿想起,不代表可以忘记。我背后的重兵器垄断权,她手中的轻型军火市场,在这小小的城市里,势均力敌。若求毁灭,那便是太容易不过的事。被她藏起的烟盒,是铃木送给我的。罕见的犹太传家样式,四个角上都被小松暗刻上了蝎状上川家徽。他说那是他给我的祝福,希望我即使比不上他幸福也至少得有他三分之一快乐。那家伙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以为我不知道他在烟盒的盛盘里动手脚加了个夹层,夹层里塞了一张黄纸。小松曾劝我拿出来看看那纸上写些什么,记得当时我是这样回答的:一定是平安符,没什么好看的。我没兴趣看那些别人故意要藏起来的东西,也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好奇心,我照样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窥人隐私,喜欢把别人的生活当作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张嘴打个哈欠,泪水立刻模糊了我的视线,再打一个,泪就顺着脸颊滑出去。星期六吗?真是个无聊的日子。控制不住地又打了个哈欠。嫁作他人妇的旧颜会是什么样的?会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吧?然后在家相夫教子,偶尔逛街,偶尔喝茶?我竟然开始嫉妒起原正雄来,因为他能看着旧颜逐渐变老,能夜夜拥她入睡,还能光明正大的说爱她。真的是太累了,猛打哈欠,枕头都弄湿一大片。累得我不想睁开眼睛,不想呼吸,不想想明天,只想就这样睡去。母亲说,勾心斗角久了,是人都会累的。所以她跑了。留下血腥的争斗,沉重的责任。“吃药。”她扶住我的头,吃力地拉我起身,刚想问她是什么药,两颗胶囊已经被塞进齿关:“喝水。”“止痛药吧?”光止痛药是不够的,最近总发烧,前额时常会剧痛难当,鼻子也不通,就象天天都在重感冒似的。“另一颗是退烧药,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发烧了。”把杯子倒满水放回床头柜上,她关上灯,黑暗里摸索着替我掖好被子,然后绕到另一侧上床。“你会参加婚礼吗?”她翻身面对我,在被窝里细心地解开我衬衣上的扣子,让我睡得舒服些。我应该去吗?如果去,我应该用什么身份,是情人,还是仇人?“礼物我一定会让人带到的。你说是在礼堂里送给你好,还是在晚宴上送给你好?”对她的婚礼,我比她还清楚每个步骤,除一项无关紧要的调查报告还没出来外,她婚礼上的紫,白,黑百合,予湖花,波士顿蕨,还有罗蔓藤;晚宴上的烟酒糖茶,锅碗瓢盆;迎宾道上的安保环卫,几乎每一项我都暗地里尽心问过,特别是那些花:每朵黑百合上都被漂出一个“我”字,每朵紫百合上都烙出一个“你”字,而每朵白百合上都会在那天染显一个“爱”字。原正雄也是个颇为细心的人,居然重金购进交错式金属探测器,婚礼当天的保卫可谓滴水不漏。不过说真的,在这样污浊的城市种那些娇气的花,可真不是件易事,更何况我还有花粉过敏症。“你有什么好礼送?”攀上我的背她轻轻摆动了一下腰身就整个贴进我怀里:“你只有发烧的时候才会暖和些。”他的怀抱会比我宽广温暖的,到时,你就不会再想靠在这里了。我簌地收紧双臂,只盼抱住她再一秒。再过几天,她就会光芒耀眼地站在人前;再过几年,她大概就会彻底忘了我。“送你条围巾好了,你那么怕冷。”到时候这头杂毛剪下来送给她,她留也好,丢也好,总之心意尽到也就不白费她唠叨了那么多年的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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