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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深聽了，很是欣賞地看著林稹亭，「聽起來有點像在推翻熵增定律。在一個孤立系統里，熵只會增加不會減少，熵意味著混亂和無序，這意味著宇宙永遠向著混亂和無序狀態發展。可是洗碗，修正了杯盤狼藉的混亂和無序，重回歸秩序。」

林稹亭還能舉一個例子，「也有點像做夢。夜晚入睡，眼睛一閉，一場盛大而混亂的夢境在眼前展開，裡面充滿著混亂、無序，還發生很多毫無邏輯的事情，最後一團混亂，像是髒掉的碗盤。次日一醒，原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回歸原先的秩序。」

李景深嗯哼一聲，「好比喻。」

林稹亭把碗筷收拾進廚房，拿抹布出來，這時，李景深說，「稹亭，剛剛我們的討論，沒有說到一個點。」

林稹亭表示洗耳恭聽。

李景深說，「宇宙熵增加到極限，支撐不住爆炸，隨後重開始。但是，重啟的宇宙就不是原先的宇宙了。就好像髒掉的碗筷洗淨，是秩序的回歸，但洗過的碗再也不是原來的碗了。」

林稹亭說，「那麼，做夢那個人，醒來重回歸秩序，就不再是原來那個人了？」

李景深沉吟了一會兒，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

夜宵結束。

從七棟林稹亭的家離開，李景深往家走，夜深人靜，小區步道無人，他靜靜地和自己的思想獨處。

席玫離開多久了？

應該五個月，快六個月了吧。

李景深有時會弄混席玫和林稹亭，她和她像是一模一樣的，都是女的（這點很重要，他不是gay，性取向女），都長得不錯，他歷任女友都是美女，他已經習慣了。都沒什麼大毛病，都家庭條件不錯，至少不會拖累他，最重要的一點，她倆都愛他，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每次看他的眼神都飽含痴意、笑意。

甚至，直男李景深隱隱約約覺得，席玫和林稹亭的穿衣風格是不是也一樣？感覺都是露膚感、裸色感、成熟感的居多。

但是，林稹亭和席玫又是不一樣的，她會做蛋糕，她和他同類專業，有共同語言，她是軟體測試工程師，她對他百依百順，她願意來赴他臨時的約，給他做飯時，不介意他當甩手掌柜，甚至她喜歡洗碗。

這些都讓李景深覺得鮮，尤其是林稹亭對他不做家務一事，都沒有怨言，像是她天生的工作，輪不到別人來做。

……要是以後和林稹亭結婚，他應該能少做很多家務，這點倒是不錯。

想到這裡，李景深有些想笑，他是不是想得太遠了。

……

這一天，林稹亭答應幫朋友替班，她一個朋友接了車展模特的工作，結果身體不適，臨時找她替班。

大學的時候，兩人常在外做展會模特類兼職。

時近冬天，穿著凸顯身體曲線的緊身裙裝站在展台上幾個小時下來後林稹亭，蹬著高跟鞋的小腿肌肉緊繃，在裹上羽絨服前，她的身體冷得直發抖。

她今天的裙裝火辣，妝容也驚艷，浪費什麼也不能浪費妝，秉承著這種原則，她回復微信上問她在做什麼的李景深，「你下班來會展中心接我吧，我們去吃飯。」

李景深到會展中心的時候，為期五天的南市車展已經臨近尾聲，舞台上車展負責人正在巴拉巴拉著這一次的成績和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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