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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赐死。朕不希望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再有另外任何一个人知道。”和梨子全身发抖,重重叩头,“是。”碧蓝的天空在窗页的网格里,风透进来,夹杂着淡淡的青草和花香。是一个好天呢!初初想,泪水浸到袖子上。枭鹰站在台子上,歪着脑袋用淡金色的眼睛看着她,似乎不大明白这从眼睛里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泪湿罗衣,儿女情长。记忆中,往往是她午睡刚醒的时刻,她的娘亲柳氏就会在这样一个闲慵的午后,看着窗外,低下头以袖拭泪。都说柳芸青美,的确,这样子美人窗前拭泪的样子确如画一般,但谁能知道这画里的美人有多少寂寞凄楚。“娘,”她那时候不明白,但也不想惊动娘亲,许久才坐起身轻唤。柳氏连忙抹去泪痕转过来看她,“小溪醒了?”微笑着走过来,掩饰方才哭过的痕迹,可是那一双略带着苦意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已透过这张酷似的小脸,看透她的一生。是轮回吗?还是注定,为什么越是逃避什么,就越是躲不掉,越是抗拒,事情就变得越糟。昨夜的一幕幕景象映到脑中,他们一个一个是那样强壮,年轻的身体和肌肉像坚硬的岩石,不知疲倦的戳戮,比赛一样得恨不能把她撞碎碾碎,而她呢,初初闭上眼,双拳攥紧——哀求,娇吟,哭泣,她几乎是奉献出了一切软弱和臣服。有多酴醾火热,就有多羞耻冰冷。他们残忍地撕扯掉最后一层保护的皮,内里血肉都翻出来赤淋淋给人欣赏,淘空所有。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初初不动,又是和梨子或是送饭的小宫女吧,早上这个皇帝身边的红人跪在她面前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那香……”可是又有什么意义!“盛……是我。”初初一震,身子轻颤起来。外面顿了一下,又敲了敲门,初初冷冷道,“你走。”下意识将自己揽的更紧。不管他是怎么绕到这内宫里的,又是如何避开外面的宫人,她不想知道,也不关心。外面没了声音,可不一会,网格窗突然打开,沈骥从窗户里窜了进来。初初一惊,没想到他竟然翻窗而入,但迅速武装好自己,擦去眼泪。枭鹰看见沈骥,立刻飞了过去。“你,还好吗?”“你来做什么?”两个人几乎同时说道。“我?”初初的脸白的像冰,“沈将军是不是怕我寻死?”沈骥没有做声,算是默认。“我并没有死,也不打算死,您可以走了。”她冷冷道,背过身去。枭鹰其实更喜欢站在沈骥肩上的感觉,可终是舍不下美人,在他肩上留恋地踏了踏,飞回到初初身边。“初初,”,这是他,目下无物,沈骥却是沉稳内敛,木秀于林,太宗曾看着两个孩子对沈薄道,“吾儿佳,卿子也佳,幸甚!”确实,十几年来,皇帝对沈骥亦友亦兄,沈骥对皇帝亦主亦弟,君臣间的情谊非同一般。但是现在,燕赜恨不能将沈骥吃了,沈骥也全不像平时比试时那样时时相让,两个人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出去的实实在在。和梨子在旁边看的担忧无比,这时候一个小宫女跑过来,他一听消息,忙跑到场下跪倒,压低着声音道,“皇上,初初姑娘昏倒了。”两个人顿时停下来。“你说什么?怎么回事?”燕赜甩开沈骥,走过来问。“已经请了医娘,”见二人分开,和梨子轻吐了口气。皇帝走到报信的小宫女身边,“带朕过去。”“是,”小宫女忙应道,转身带路。“这位姑娘平日保养太差,忧思又重,气行不畅,故而有经痛顽症。”行宫的医娘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倒像是见过世面的,面对脸绷的像雷公一样的皇帝,依然侃侃而谈。相反,她倒是有些奇怪,不过是一个宫人痛经昏倒了,怎么皇帝就黑着一张脸来了,脸上还有汗有伤,一副刚和人干过架的模样。听到医娘的话,皇帝松了一口气,再看看榻上躺着的女子,面无血色,眼睛下面隐隐的青黑,又皱了皱眉。“有什么办法治好吗?”他问。医娘道,“这种病是女人常见症,她的重些,需平日细细调理,没有立竿见影的药。”一个宫人过来,“李姑姑,请随奴婢开药去吧。”李医娘走出内室,看见一个面容严峻的高大男子站在大殿,看着内殿的方向,目含关切。不一会,皇帝出来了,李医娘不再多看,随宫娥出去。“她怎么样了?”沈骥问。“没有什么大事。”皇帝道。两个人沉默了片刻。“阿骥,”皇帝的声音很淡,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火气,“你方才说的事,朕不想再听你提相见(新)————————————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弘德帝华阳山行猎回京之后,赵王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大元宫的拒绝往来户。虽然一向沉迷音乐不问世事,但身为天家人,对这些东西最是敏感,皇宫里面,闲来是风和日丽歌舞升平,一个不慎就是血流成河尸首满地。且燕氏皇朝从太宗那一辈,宗室之间的斗争实在是激烈,太祖五个儿子,除了太宗燕承,只有晋王存活,太宗四子,除了弘德帝燕赜就只有赵王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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